第一时间将消息递给了宣十度,阮朱琪在一旁笑道:“不过是齐周交战而已,自从周祖宗阮文泰开始就和齐祖宗高欢打得不可开交,最后也没见谁输谁赢。”
阮朱琪随意地将急报丢回韩长鸾手上,娇媚地投入宣十度怀里,道:“这自古以来,尧舜桀纣,最后都化成了烟尘。人的年岁有限,陛下何必为这些琐事烦心?反正文有相国,武有将军,陛下何必放下心来及时行乐呢?”
“爱妃所言甚是!”
宣十度一句话,便打发了韩长鸾。战事轰轰烈烈打了大半年,急报一封封从前线送来,全数被韩长鸾送到了阮朱琪手中。到后面,韩长鸾也没兴趣送了,左不过是随便叫几个人去抵挡着,挡着住便挡,挡不住丢了城就跑。这北齐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韩长鸾站在城楼上喟叹了一声,回转身,却见那淡然的女子再一次出现在自己身后。“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韩相国有理了!”
斛律岚轻轻颔首,算是回礼,“相国此番,可是要去因风苑见姐姐?”
韩长鸾没有否认,反正阮朱琪同他的关系,已无人不知了:“淑妃娘娘有诏,微臣不敢不往。”
韩长鸾说着,轻轻往后退了一步,同斛律岚保持着距离。“本宫有那么可怕吗?”
斛律岚有些疑惑了,似乎每次跟韩长鸾相遇,他都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虽说这一次斛律岚是主动来找他的。“娘娘惊为天人,微臣不敢靠近,恐怕冒犯了娘娘。”
韩长鸾客客气气地说着,实际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总觉得斛律岚身上有一股飘然欲仙的气质,是一种不可侵犯的神圣感。虽然这种神圣感在某称程度上,吸引着他。“本宫来找相国,实乃有事相求。”
斛律岚不勉强他人,便开口说了自己的意图,“齐周交战半岁有余,本宫不知陛下作何想,也不知姐姐作何打算,只是朝政在相国手中,相国当力保我北齐无恙才是。韩相国,本宫说得对吗?”
韩长鸾抬头看了斛律岚一眼,道:“微臣只是代陛下处理政事,国家大事,依然是陛下做主。娘娘所言,微臣当力保我北齐疆土,然微臣乃是一舞墨文臣,对于刀枪之事,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韩长鸾,本宫不想与你绕弯子!”
斛律岚有些微怒了,“你这套打太极的本事留着去对付别人吧!本宫不管你和姐姐究竟是怎么盘算了,今日本宫只想求你一件事。”
“微臣何德何能,竟要娘娘用‘求’字?”
韩长鸾欲再推脱一番,抬眼对上斛律岚气愤又无奈的眼神之时,语气渐渐有了变化,“娘娘请讲吧!只是娘娘也知,有些事不是微臣能做主的!”
斛律岚闻言,有些感激的意味:“多谢相国!家父斛律光在太傅府禁足已久,闻得边关战乱,心里不安。故本宫求相国,让家父去前方抗敌。”
韩长鸾心下一惊,斛律岚竟是为这事前来!斛律光现如今已是阮朱琪的眼中钉肉中刺,况且斛律光一上战场,便极大地鼓舞了北齐的士气,这等事岂是阮朱琪能轻易答应的!“这……”韩长鸾心里很是为难,一方面斛律岚这样求他,他于心不忍,另一方面阮朱琪的旨意,他也从不反抗。斛律岚一见韩长鸾两难的模样,便知这里面的症结还是在阮朱琪,便道:“韩相国有难处,本宫明白。但凡事总要一试,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姐姐一定不答应呢?”
韩长鸾心情忐忑地来到因风苑,宣十度和阮朱琪正嬉笑着作画,见韩长鸾进来,也丝毫不收敛。“韩相国百忙之中来见陛下,可有要事相告?”
阮朱琪暗地里给了韩长鸾一个眼神。韩长鸾心下长叹一声,方才已答应了斛律岚,这会子就不能退缩,便道:“禀陛下,太傅府送来奏折,斛律太傅要求到前线御敌。”
宣十度握着阮朱琪的手,正在画兰草。韩长鸾话音刚落,阮朱琪的手忽地一抖,笔锋往侧边一倒,留下了极大的一处败笔。“唉!看你,尽捣乱!这幅画眼看着就要画完了,就毁在你这一下了!”
宣十度宠溺地点了点阮朱琪的鼻尖。阮朱琪现在哪有心情跟宣十度调情,冷眼睕了韩长鸾一眼,道:“你说,斛律光要上战场?”
索性韩长鸾每次见阮朱琪都是低垂着头,便自动将这狠戾的目光忽略掉了。“一把老骨头了,去什么啊去!别等的到时候还有别人给他收尸!”
宣十度淡淡地说道,又笑看着阮朱琪,“这斛律老头跟你还真是父女啊!都是爱添乱的!”
阮朱琪淡笑不答,宣十度却没了兴致,道:“好好的朕跟淑妃作画作得正是兴起,偏偏韩相国来说这么个事,真是扫兴!有什么话跟淑妃讲吧,朕去看看太子!”
此言正合阮朱琪的意,阮朱琪却不表露,假意说道:“陛下真是的!这等国事怎么是讲给臣妾听的呢!韩相国快些拦着陛下,莫让陛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