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衣,我大哥不是给你送回去了吗?怎么又送回来了?什么意思?”
“这个可不是天蚕衣,而是一件东皇专门命人为这次参加游园会的女子们缝制的落纱装!”
闫千傲的话很让阮朱琪不解,“既然是东皇找人做的,怎么又会在你手里?你不会是去做贼了吧?”
“小七七,你当本太子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非奸即盗!阮朱琪白了他一眼,但那四个字没说出来。“明天的游园会,给女宾们的落纱装都是有编号的,按照编号穿戴,所以,你一定记得不穿他们安排好给你的,要穿本太子带来的这套,这套呢,款式和质地都和那些落纱装是一样的,只是这是本太子专门请人缝制的……”“遨太子,我真怀疑你一点事儿都没有吗?怎么净做些画蛇添足的事儿呢?既然东皇已经准备好了,我是不会穿你这个的,拿回去!”
她小脸一直都是绷着的,眼神也是冷冷的,闫千傲就是再有涵养也有点受不住了,“你别以为游园会上还会有人救你,这种事儿就算是那个肃漢也帮不了你……”闫千傲说着,视线就落在了阮朱琪身边的一个花瓶上了,那花瓶里放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花儿看起来,不是宫里御花园的那种,而是采自山野中的野百合!“那花儿是谁送的?”
“我自己后院里摘的,怎么了?”
阮朱琪的眼神有些闪烁,避开了闫千傲咄咄逼来的目光。“……”闫千傲盯着那花足足几分钟,随后冷声呵斥小贵子,“东西留下,我们走!”
“遨太子,您……不留下喝杯茶啊?”
丹青真心觉得遨太子有些可怜了。小姐在家里折腾六位公子的时候,似乎也没这样狠,明明人家太子是好心,小姐却不领情,还把人家一个如花似玉的太子给气得满脸都是阴霾!唉,七小姐,您这是暴殄天物,知道不?阮朱琪从窗子里看着闫千傲那抹白色的身影从门口消失的时候,心里也隐隐的有些异样,目光落回到那瓶子野百合上,嘴角却不禁抿出一抹笑意来,她自然不能告诉闫千傲,说这野百合是肃漢送的,肃漢听说她生病了,然后请命出宫去给她摘了这束野百合。肃漢送来的时候,她看着犹自带着露水的野百合,竟心底里有种很异样的情愫!总觉得那些个什么太子皇子距离她很远,皇宫内院里也很烦人,都没有嫁给一个武士,然后和他一起云游天下,行侠仗义,过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要好!“小姐,大公子是不会同意您和肃漢来往的!”
看她盯着那束野百合出神,丹青轻声说道。“为什么?他们不都希望我能嫁出去吗?”
这话就一下子暴露了内心了,阮朱琪有窘,“臭丫头,你乱说什么,我又没说要嫁给肃漢,只是觉得这花很好看罢了!”
“奴婢觉得大公子不喜欢那个三皇子,而且奴婢也看着那个三皇子的眼神很邪气!”
“肃漢是肃漢,和那个度世胤有什么关系?”
“小姐啊,您没听到肃漢说,他是卖身给三皇子的吗?就和奴婢一样,自从卖身进了阮府,那就是将军府的人,生死都是,所以奴婢想要做什么,都需要得到主子的同意啊,肃漢也一样啊!”
呃?这话似乎对!可是,如果真的到了那步,我一定有办法让肃漢脱离度世胤!问题是,那个憨头憨脑的肃漢未必肯啊!想起那日,她问他想不想跟着自己混的时候,肃漢断然拒绝,连点犹豫都没有,她不禁又烦躁了起来,“哎呀,说什么胡话,我要出去溜达溜达,你在家里等着大哥,他也该回来了吧?这个阮沂源办事总是那么的拖拖拉拉的,几天不回来,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身后丹青撅嘴,她替着大公子叫屈,大公子的辛苦都是为了给七小姐找治病的药,而七小姐呢,却一点不领情,大公子真可怜啊!似乎,每一个对七小姐好的人,都有一肚子的冤屈,丹青想想,自己还真是不该替他们叫屈,他们可都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得了,咱还是不多管闲事了,跟着七小姐混,就得练就铁石心肠!阮沂源是在傍晚时分回来的。自然是为了参加明天的游园会才匆匆回来的。游园会,是东岭国炫太子殿下专门申请了东皇为各国使臣们举行的,作为南越国的使臣,他阮沂源是怎么都不可以缺席的,不然会让人生疑的!“小七,你没事吧!”
阮沂源回来就先到了落英别院,看望自家的小七妹。“阮沂源,你能盼着我点好不?我若是有事儿,还能坐在这里见你吗?早就去见阮家老祖宗了!”
阮朱琪从阮沂源那疲惫而略带一些沮丧的脸色上能猜出来,这次,他又是无功而返吧?阮家老祖宗啊,我刚刚是乱说的,如此花花世界,我还没折腾够,您们可不要将我收回去啊,阿门!“都是大哥无能,来了这些日子了,却没找到能去了你病根的宝贝!”
阮沂源不但没有责备阮朱琪的话不好听,反而深深低下头,自责万分。“哎呀,大哥,你看看我这不活蹦乱跳的吗?你根本就不用找什么宝贝,没准儿我已经好了呢?”
见他不高兴,阮朱琪有点于心不忍。“不是的,都是我不好,老娘说了,一定得找到,不然下个月到时间没有解药给你服用,那……”阮沂源说着,一张俊脸就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很忧伤。“喂,阮沂源,你有完没完啊?回来就罗嗦个没完,你知道不知道我的好心情都被你给破坏了啊?就算下个月小七就死了,那也没关系啊,就我这个能折腾的劲儿,到了阎王爷那里,给她搅闹个天翻地覆的,没准儿他一怕就又把我给送回来了,那样的话,我不就又重生了!”
嘿嘿,我能告诉你,其实现在的我就是重生了一次的阮朱琪吗?她这一劈头盖脸的一通骂,阮沂源反而心情没有那么郁郁了。“嗯,小七说的对,不能太急,还有一个月时间,我一定能找到!”
他又有了信心了。阮朱琪真心表示很无语。为毛她好心安慰阮沂源的时候,他情绪就会越来越低落,而她胡言乱语地大话一通,他反而就又有了斗志捏?大哥啊,你这是找虐找习惯了吗?艾玛,这阮家人的心态还真是不一般的怪异啊!游园会就在东岭国皇宫的御花园里举行。此时正值春末夏初,御花园里各种花儿都是初绽花蕾,各自姹紫嫣红,各种娇艳欲滴,迎着和煦的春风,一朵朵花,一枚枚叶子都在摇曳生姿中……一大早炫太子就派人把落纱装送来了。来人嘱咐说,阮七小姐一定要穿上,这是炫太子特意为诸位女宾准备的,花费不薄,用心良苦!他用心良苦地想要算计谁吧?想起了他的那个幕僚向坤在他耳边嘀咕的一番话,阮朱琪隐隐的就感觉他忽然举办这个游园会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不过,阮朱琪从来都不会怕什么小人耍阴谋,因为她就是阴谋的鼻祖,对于那些孙子辈的小花招,她怕个球?“小姐,您要穿哪件?”
面前摆放着两件落纱装,一件是炫太子送来的,一件是昨天那个瘟神太子闫千傲送来的。阮朱琪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闫千傲送来的。她倒不是就信任闫千傲,只是那家伙天天满世界嚷嚷着自己是他的太子妃,他再蠢也不会用了什么阴损的法子在这件衣服上,让他的太子妃在众人面前出糗吧?而炫太子就不一定了。虽然他目前也很想求娶自己,但在太子之位和一个女人的选择上,他会选择什么,那是显而易见的。就如闫千傲说的,在后宫中,有时候不是你想做,而是有人逼着你不得不做!可能宣十度就是这种心态,他的太子之位有些岌岌可危,他想要把幕后那个想要扳倒自己的人给除掉,而且绝对不会是他亲手去做,借刀杀人!这四个字,让阮朱琪神情为之一凛,心里暗道,宣十度,宣十度,你要是敢将本小姐拉下水,通过陷害本小姐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本小姐一定会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哼!“小姐,这套落纱装呢?放在家里吗?”
“不,一起带着,你悄悄带着,不要让人看出来!”
阮朱琪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了。是。丹青尽管不明白小姐要多带一件落纱装是什么意思,但做奴婢的字需要听主子的话,不需要问理由。当阮朱琪和阮沂源一起到了御花园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来人往的很热闹了。炫太子不但邀请了各国使臣,还有东岭国朝中大臣以及他们的夫人小姐公子们,所以,人一多,往常显得比较空的御花园就繁闹起来。“小七,你总算来了,本太子一直在等着你,还担心你不来了呢?”
见到他们来,宣十度急忙就迎了过来。你担心我不来,是怕你的阴谋没办法施行吧?阮朱琪冷冰冰地斜睨了他一眼,“炫太子,小七真有那么重要?”
重要到你要不惜利用我的地步?“是啊,在本太子心里是很重要的!小七,我们真的是有缘人!”
宣十度还想要再说什么,却一阵风袭来,紧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阮朱琪的身后,他貌似很惊喜的样子,“小七七,你穿着这套落纱装真太美了!炫太子为你准备这套衣服可是花费了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