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霜打红了眼,忽然被人握住手,下意识的挣扎,想反打回去,然而另一只手还没打到人,就又被握住了,这下兰霜的两只手都落入了对方的手里。
兰霜抬起头恶狠狠的盯了对方片刻,年斯言轻轻的捏了下她的拳头,像是被惊扰了她一般轻声哄道:“是我,别怕。”兰霜一愣,眼里的红色渐渐褪去,逐渐冷静下来,身子却不由得一抖。 年斯言看她这副迷茫脆弱又浑身软刺都竖起来的模样,感觉心一阵阵的揪痛。 兰霜转头想看看钟越,年斯言忽然用力把她拉了起来,按着她的后颈把她按入了自己的怀里。 一下下的摩挲着她的背,“没事了,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兰霜沉默的趴在他的肩膀上,闭了闭眼,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888担忧的问;“宿主你没事吧?你的情绪起伏好大啊,有点失控,需要我帮忙调整一下吗?”
兰霜在心里道:“没事,是原主的残留的情绪在刚才爆发了,上辈子原主被钟越欺负的那么惨,这辈子好不容易有机会报复回去,自然忍不住。”
那股情绪像决堤一般来势汹汹,冲的兰霜头晕目眩,只剩下一个念头——打死这个渣滓! 所以她刚才下手那么狠。 不过现在清醒了也不后悔就是了,只是觉得手有点疼,钟越皮糙肉厚的,打得她手都红了。 年斯言不知道兰霜心里已经恢复正常了,还以为她在害怕,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背,一双犀利森寒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地上呻吟不止的钟越,“打他哪里需要你动手?”
他松开兰霜,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块雪白的帕子,仔仔细细的给兰霜擦手,连指缝都没放过。 因为刚打过人,兰霜的手很热骨节处都泛着红,和其他地方的白皙皮肤一比,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年斯言蹙起眉,眸光幽幽,“疼吗?”
他轻轻的按了一下,刚才打人的时候没觉得,现在是真的有点疼了,年斯言按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小声道:“疼。”
年斯言动作一顿,然后擦得更小心了些,擦完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吹了吹。 兰霜心一颤。 他在做什么啊? 年斯言抬眸看她一眼,又垂下了头,“当初我在贫民窟摸爬滚打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老奶奶,她看我手上有伤,就这么给我吹,告诉我吹吹就不疼了。”
他轻轻的笑了下,“我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我当时确实觉得不疼了,所以给你试试。”
兰霜呼吸一窒,一股难言的情绪从心底漫了上来,慢慢填满整颗心,酸酸涨涨的。 见她红着眼圈不说话,年斯言以为她还疼,想了想,忽然垂首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一吻。 兰霜浑身一紧,仿佛有细小的电流从皮肤接触的地方蔓延开,让她骨头都跟着微微发麻。 地上的钟越吃力的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钟越:“……” 尼玛的,你们两个贱人! 保镖带着兰冰走过来,“上将,人抓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我们都录了下来。”
兰冰正想开口狡辩,听到这话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录下来了?他们早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她惶恐不安的看着年斯言,“上将,我不是——” 年斯言抬手阻止她说下去,看着她的眼神冷的仿佛在看一个死物,“兰冰,之前伪造检测报告的事,你母亲替你顶了罪,你竟然还不知悔改,收买钟越,与他合谋做强迫使者的事,呵——” 他冷笑一声,“你也是使者,应该知道被迫发情,被强迫结合是多么大的伤害,多么屈辱吧?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往后余生,你就在联邦监狱里好好反省吧。”
不等兰冰再说什么,年斯言沉声道:“带走!”
“是!”
保镖压着兰冰离开。
年斯言这才看向了地上死狗一样的钟越。 钟越对上年斯言无波无澜的眸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你想做什么?”他声音嘶哑,即使强装镇定,但那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他的畏惧。 年斯言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偏头看向了身侧的兰霜,“我的悬浮车就停在小巷口,给你开了权限,你去坐着等我一会儿?”
兰霜看他一眼,再看看钟越,“你想怎么处置他?”
年斯言:“按照联邦的法律来说,违背使者意愿,强迫使者结合或者用安抚素诱导使者,情节严重可判死刑,而他这种,应该会判无期。”
他顿了下,在钟越松口气的时候残忍的补充道:“当然,这是法律的处罚,在此之前,我和他还有笔私账要算。”
兰霜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然而她刚走到悬浮车前,就听巷子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人不寒而栗。 她顿了下,却没再听到第二声。 她便扫描虹膜上了悬浮车,车门关上的一瞬间,她听到了一声枪响。 …… 年斯言是一个人回来的,兰霜看着他在驾驶位坐下,疑惑的问:“钟越呢?”
年斯言没什么起伏的说:“让保镖送去警察局了。”
“后面的事我会处理,先送你回家,饿了吗?”
年斯言启动悬浮车,抽空看了兰霜一眼,兰霜的脸色看起来还算正常,他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嗯,有点。”
兰霜收回视线,看着快速倒退的景色,沉默片刻后问:“你怎么来了?保镖通知你的?”
年斯言手一紧,“是花铭给我发的消息,他怕兰冰对你不利。”
兰霜一愣:“他怎么想到给你发消息?”
她好像没和花铭说过自己和年斯言的关系? 她不懂,年斯言倒是一清二楚。 都是男人,都是对兰霜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他能理解花铭的心情。 感情萌芽,却发现有人捷足先登,知道自己比不了,就默默的守着,发现危险的时候,他选择把机会让给更能保护兰霜的人。 这是一种放弃,也是成全。 花铭是个聪明又知进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