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顶着寸头,年轻英俊的青年加快速度,一鼓作气冲过终点线,又慢慢走了一圈,才用胳膊擦掉脸上淌下来的热汗。 终点处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有着一张冷肃的脸,五官线条凌厉、眼窝深陷、鹰钩鼻,薄唇总是抿成一条线,如同生长在丛林中的大型猛兽。 气质凶猛如虎的教官看了眼手里的秒表,面部表情如石头一样无波无痕:“2分36秒,勉强及格。”“不是吧sir,两分半才叫勉强及格,男子一千米世界冠军才2分12秒吧,我已经够快了,咱们特安局抓的小偷难道都是世界冠军不成?”
白小安,今年被分配到特安局即将转正的新人一枚,作为本届警校的优秀毕业生,他本以为自己会分到联邦治安司或者是警局,成为一名光荣的治安官或者是刑警,结果在经过一轮奇奇怪怪的检测之后,却被通知,自己分到了联邦政府五年前成立的新部门——联邦特别办事处兼治安管理局,简称特安局。 和其他分到地区特安局的校友相比,白小安还算幸运,他分配到的是位于联邦1区的特安局总部,比起最近一两年成立的分部,总部的权限最高,待遇最好——部门在联邦的金融之都,A城的市中心拥有一座独立的办公楼,带着几百平米大院子的十层高居民楼都归属特安局。 在十层,推开窗就能看到远处高达666米的A城天空塔,小楼左边挨着足足十万平的A城体育馆,右边大马路则是在建筑上拿过奖的市区博物馆和图书馆——这些场馆都算不高,充分保证了这栋独立小楼的光照。隔了一条街是没有完全改造的老居民区,配套齐全,吃喝玩乐非常方便。 不过对于志向远大,喜爱追求刺激的白小安来说,入职的半年异常无趣,实习期除了训练还是训练,而且是比在学校的时候更变态更严苛的训练,他的梦想是除暴安民,和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作斗争,又不是要当奥运冠军!刁难,教官的要求分明是在刁难他这个新人! 带他这个新人的教官刑封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吐出一句话:“明天加练20圈。”
刑封说话向来一口唾沫一个钉,这一点刺头白小安在刚进特安局不久就凭借着血泪教训刻在了骨子里,他哀嚎一声闭上嘴巴,转头进了淋浴间。特安处总局今年就招了三个新人,两女一男,女生有女教官训练,作为唯一受训的男青年,白小安独自承包了一整个游泳池。 在清澈的游泳池中游完半小时,教官和女生队已经离开了,白小安淋浴完,直接穿着黑色的泳衣泳裤离开了体育馆,虽然体育馆就在办公楼附近,但是之间还隔了一条车来车往的大马路。 等红绿灯的时候,马路对面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报早间新闻,笑容甜美的气象台主持人在十米高的广告屏上温柔的提醒着A成居民:联邦第1区,A城6月28日,星期二,七点整,A城气象局提醒广大市民,当前实时温度29℃,午后或有雷暴雨,出行请携带雨具。 作为联邦核心区域的金融之都,A城无疑是一座格外繁华的人类都市,在南宁区到新安区,刚到七点钟,宽敞的双向八车道上就开始拥堵。 一辆辆五颜六色的小车汇入庞大的车流之中,从四面八方涌入新安区,停车场有限的车位早早就停满各式各样的豪车,24小时营业的各大综合性商场也逐渐热闹起来。 妆容精致气质极佳的都市丽人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西装革履的男人拎着或廉价或昂贵的黑咖啡,匆匆地赶往各大写字楼,还有穿着格子衫的程序员从睡梦中惊醒,酸痛的脖颈和眼睛下重重的一位黑眼圈是他们为生活拼搏奋斗证明。 天空塔附近几乎都是百米以上的高楼,地铁口离这里不到三百米,这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围绕着这座高达六百米的A城明珠……这里就是A城的市中心,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金钱的芬芳,高耸入云的地标性建筑更是把土地利用到了极致。 俗话说的好,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电闪雷鸣,忽然就下起一场瓢泼大雨,天空像是漏了一个洞,雨水瞬间就打湿了地面。 热气夹杂着雨水和灰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过个红绿灯的工夫,白小安在大雨中淋成了落汤鸡,还好他穿着泳衣泳裤,打湿了也就是回去多洗个澡的事。 只是一路冲到特安局楼下,他才知道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代表身份的员工卡没带,他进不了办公楼,别说洗澡换衣服,他很可能无法准时打卡。 特安局的制度很多,非常看重时间效率,要是迟到,不仅奖金完蛋,还要扣一笔工资,甚至还会被全局通报。 青年抓了抓自己湿漉漉的短发,发出一声懊恼的哀嚎:“我明明记得带了的!”
他有把员工卡放在塑封袋中,游泳的时候就直接揣在贴身口袋里,但是记忆似乎出了差错,他把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根本没找着员工卡。 看着紧闭的保安室大门,白小安只好在心中祈祷小保安能早点来——特安局的门禁很严,员工刷卡堪比火车站检票处,要刷卡才能进闸机,否则就得等值班的保安登记。 准确的说,特办处的闸机比火车站还严格,强闯会发出警告的滴滴声不说,飞跃过去还会被电击。但很不巧,今天是工作日,某个负责值白班的小保安几乎每天上班都是踩点来。 他没带手机,喊普通同事也帮不了忙,只有小队长以上的级别才有这个权限,如果请队长帮忙,一样要被罚,还不如等保安帮忙。 在凄风楚雨中等待了十五分钟,突然起来的大雨又戛然而止一般的停了。金色的阳光破开厚厚的云层,在天空架起一道彩虹桥,一辆粉红色的电单车顺着彩虹而来。 骑在电单车上的青年戴着和车上同色系的粉色头盔,那逆天的长腿一踩,熟练的把车停在了大门右边的保安室。 六月的天,小保安却没有穿保安制服,而是雷打不动的在衬衫外穿了一件薄薄的开衫毛衣外套,毛衣是温暖的明黄色,毛衣右边有个大口袋,上面的图案是一只在睡觉的胖橘猫。 这样有些奇怪的打扮,落在体态颀长的小保安身上,却一点都不显得娘里娘气,反而给人温暖柔和的感觉。就是现在大热的天,年轻力壮的白小安看着对方的衣服都觉得热。 哪有人一年四季都穿毛衣的,算了,小保安天天待在冷气十足的保安室,大热天穿件薄毛衣也很正常。反正他的上司都没管,他这个没转正的新员工更加管不了这关系户了。 没错,特安局私下里都讨论,这个容貌堪比明星,年纪轻轻毫无进取之心的谈姓小保安,八成是特安局某个高层的亲戚。对方肯定是实在无聊得没事情干,跑到他们这当保安。 毕竟小保安从来不轮夜班,只上白班不说,还从来不加班,平常特安局有什么搬东西的活,也没有人会支使谈清帮忙。对方有没有漂亮温柔的白富美老婆至今存疑,毕竟五年了,从没有人见过谈清的对象,但小保安家里很有钱应该是真的。 一个重要证据是谈清家就住在这附近,天天上下班都是骑电单车,五分钟就能到公司,这片区域可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白小安在特安局工资足够丰厚,可一年不吃不喝也买不了这附近的一个厕所。 另外一个证据就是小保安每天穿的毛衣的成色很新,图案还从来不重样。今天的猫咪毛衣外套是白小安入职半年以来看到的小保安第120件新毛衣——毕竟小保安双休节假日都不上班,他一个月平均只有20天会看到对方的脸。 就算自己买了毛线织,这些毛衣也价值不菲,当然,每天一件新毛衣,肯定不可能是谈清口中的老婆织的,八成是掏钱买或者订制,毕竟白小安出于好奇搜过一些毛衣的图案,网上一件重复的都没找到过。 白小安赶紧迎了上去:“谈哥,我忘了带卡,你行行好,先放我进去呗。”
谈清抬起左手,皓白的手腕上的腕表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的光,他看向时针与分针,不紧不慢的开口:“急什么,这还有十分钟才到八点呢,我要先放车。”
特安局占地面积不算小,保安室建得像模像样,谈清作为保安,还有个专门的工作间来放自己的电单车。 化身急急国王的白小安气得心梗,但小保安据说在五年前,特安处成立起就在总局做保安了,不是合同工,是有编制的那一种。 他连忙夸赞谈清的衣着:“谈哥,你今天这一身可真好看,猫咪非常可爱,栩栩如生,这毛衣的针脚细密,嫂子的手艺又进步了。”
没错,虽然特安局的同事一致认为谈清口中温柔体贴还会给他织毛衣的白富美老婆只是他臆想的存在,但对方是真的很爱那个虚拟老婆,具体表现三句话不离他老婆,什么事情都能扯到他那个老婆身上,而且只要有人夸谈清的毛衣,他的心情就会变好。 如果现实是游戏,谈清就是那种只要说特定夸他老婆台词就能加好感度的NPC,每夸一次,好感度就能不断+1。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谈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毛衣,只要夸他老婆的审美和手艺,他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
青年唇角微微上扬,对年轻的实习生露出一个比霓虹更为闪耀的笑容。他这张脸实在过分出众,哪怕白小安是个彻头彻尾的直男,而且深知小保安爱吹牛不上进的本性,每一次看到这张容貌过分有冲击性的脸,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短暂的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刷完了好感度,白小安立马好言好语央求:“谈哥,好谈哥,再不进去我就要迟到了。您行行好,先放我进去吧!”同样的话语,之前白小安得到的是谈清铁石心肠的敷衍,但是在刷完好感度之后,他听到悦耳动听的闸门开启声。 “滴,贵宾卡。”
心情很不错的谈清没有刁难白小安,提前刷了自己的员工卡:“行了,进去吧。下次记得带卡,我可不是天天会提前来上班的。”
白小安冲了出去,先以飞一般的速度到一楼完成了打卡,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才扭头看向五十米外的保安室。 谈清看都没看他一眼,视线全在粉色电单车上,他打开前方车篮,从里面提出一个透明的大袋子。 盛满了水的密封袋中是半袋海虾和一条大黑鱼,正是他早早去菜市场的收获。今天是个非常特别的日子,是他和太太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按照惯例,他来打个卡开个门,请半天假,提前回去给老婆准备一顿丰盛的烛光晚餐。 不是谈清吹嘘,外面大部分餐厅都没有他的手艺好,只是平日里特安局食堂也是请专门的大厨做的,营养丰富,味道挺不错,关键是还免费管饱。 为了节省生活开销,他和爱人通常都是一起分享他从食堂打包回去的餐品,很少选择自己下厨,只有节假日,家里才会开火。 毕竟保安的工资不算高,他的大部分工资都拿来给老婆买了品质高的毛线、织针以及对方喜欢的时尚杂志,还要攒一笔留着应急。普通小老百姓的生活嘛,总是要讲究精打细算,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 谈清拧开自己泡着党参枸杞茶的保温杯,腾腾热气在冷气十足的空调房内立马变成屡屡白色的烟雾,他吹开浮在上面的散发着清香的茶叶,摊开了公司定的日报,顺带拧开了收音机的按钮,多线渠道听最近的新闻播报。 甜美的女声或者低厚的男声没有太大感情波动的念着最近发生的社会新闻: “一中年男子在地铁发疯咬伤多名行人,疑似工作压力过大,精神失常” “天气炎热,泳池出现踩踏事故” “钓鱼佬声称在河边拍摄到不明生物,高度疑似水猴子” …… “多名游客在A城体育馆遗失随身物品,游泳馆方表示会加强巡逻” 等等,A城体育馆,他记得就在特安局隔壁,公司的小青年一般都会在体育馆特训,像那个白小安,每天都会有游泳训练。 听到最后一条,青年猛的长腿一蹬,他的动作轻盈而优雅,如同雪原中雪精灵一般的北极狐,脚尖直接抵住前面的办公桌,摇摇晃晃的摇椅瞬间停了下来。 对了,之前白小安身上,就隐隐约约传来一股子鱼腥味,若隐若现,十分隐秘。谈清当时以为是自己的大黑鱼发出来的,可这鱼虾都是他特地早起精挑细选的新鲜货,绝无那种隐隐约约的腐败的恶臭味。 他打开特安局内网,登录上自己的账号,输入A城体育馆,很轻易就调出了最近相关事故的报告和具体资料。 在放大了一张图片之后,谈清拨打了内线电话:“是我,老邢,今年你带新对吧,我记得他差不多要转正了,给他办个转正手续,去A城体育馆看看……嗯,应该是低级诡,清道夫,这玩意喜欢吃金属……对了,今天我下午要请个假,你随便安排个人帮我代下班。”
挂了电话,青年屁股都没挪个位置,只把新闻频道换成了音乐频道,口中咿咿呀呀的跟着哼起乐曲。 什么人干什么活,脏活累活都得归那些激情满满的小朋友们干,他就是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小保安罢了,有困难就打电话,今天的工作做的已经够多了,待会他得提前两小时下班,还能多给老婆炒两个硬菜。 今天对老咸鱼谈清来说很特别,对新人白小安来说,也同样如此,他终于转正了!而且刚一转正,他的直接上司,刑封,就要带他去办正事,办大事。 他兴奋十足,制服都熨烫的一点褶子都没有,踏着正步,昂首阔步的跟着刑封来到了事发现场——马路对面的A城体育馆。 小年轻的脸垮了,不是吧,正事就是训练?! 刑封冷硬的命令在不远处响起:“愣在这里干什么,去引导其他游客疏散。”
A城体育馆在特安局的要求下挂出了闭馆的牌子,确定没有普通人在场之后,刑封就带着白小安放掉泳池的水,打开下水的管道,从脏兮兮的排水管道里拉出来一个奇形怪状的玩意,一团黑乎乎的粘液,看起来像是一团脏水藻。 在白小安的迷茫目光中,刑封掏出黑色的长棍,对准这摊粘液狠狠一砸,紫色的电流噼里啪啦的放出,前者这才发现,这黑乎乎的一团并不是什么排水管垃圾,而是从未听闻的活物! 漆黑的一团张开了血红的大齿,露出满嘴利齿,它的牙齿亮晶晶的,在游泳池的灯光下闪耀着金属的光泽。 那根还在工作的电棍仿佛砸到了白小安的脑袋上,新世界的大门在这一瞬间向他打开,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特安局的全名,又想起这段时间的奇奇怪怪的训练,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异形?!”
“准确的说,是诡异。”
刑封语气平静,显然对这种古怪生物司空见惯,“清道夫,危害程度半颗星,放心,它不吃人。”
打了一阵之后,确定清道夫肚子里的垃圾都吐的差不多,整个诡也晕乎乎暂时丧失了战斗力,刑封丢给他一个黑色袋子:“用这个,把它装起来,要带回局里研究。”
低级诡异危害性较低,像清道夫,属于对人类几乎无害的诡异,平常生活在下水道中,热爱吃垃圾,唯一不好的一点,它喜欢吃金属,所以很多游泳池的客人被吃掉了钥匙,白小安的员工卡因为有特制的金属材料,同样“丧生”于清道夫口中。 低级诡异听起来是无害,可毕竟是诡异,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白小安恍恍惚惚的捉诡,在看到垃圾堆里带着自己半张脸的塑料小卡片之后,突然头皮一阵发麻,仿佛现实中的自己也被清道夫那张血盆大口咬了半个脑袋。 他一个激灵,眼疾手快地把黑乎乎的一团给逮进了黑袋子里。清道夫本是透明的诡异,只是下水道太脏,它才变得黑乎乎的。 “干的不错。”
平日里吝惜夸赞的刑封给了小新人一句夸奖,可惜对方恍恍惚惚的,干笑点头,根本高兴不起来。
提着黑袋子的白小安很快调整好心态,虽然这种刺激方式和他想的不一样,但总归还是有意思的工作,他昂首阔步的走回特安局,临到门口的时候,还热情主动和谈清打了声招呼:“谈哥好。”谈清正在推出他那辆粉红小车,闻言敷衍点点头,偏偏后者还问:“你推着车去哪呀,局里有什么工作吗?”
“没有,我提前下班,今天是我和太太的五周年结婚纪念日。”
提到自己的太太,青年的神色便变得十分柔和缱绻,白小安撇开眼,都不敢直视谈清的眼睛,因为小保安虽然脑袋有问题,可实在生得动人,一双桃花眼潋滟多情,温柔的眼波如同情意化成的深潭,绵绵眼波能让钢铁硬汉也深陷其中。 多看几眼,很容易在这虚假的深情中沦陷。白小安可是直男,可不想过于肤浅的被对方漂亮的脸蛋掰弯。 “那你赶紧回去吧。”
他用力挥挥,很快把谈清抛在脑后,比起小保安的新闻八卦,当然还是隐藏在世界的另一面更重要。
墙壁上的时钟敲响了第十声,就在这个时候,白小安的耳边突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那是一道听起来很像人工智能的机械声,尖锐的声音介于男声和女声之间,古怪又刺耳:“欢迎来到新世界!”他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再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坐在一辆摇摇晃晃的大巴车上。 那道机械声重复了一遍:“欢迎来到新世界,我可爱的玩家们,这里是诡界游戏,尽情的享受你们的快乐吧。”
只能说,热爱冲浪的年轻人适应能力很强,白小安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某些无限流小说中的恐怖游戏。世界都有诡异了,有诡界游戏很正常。 和他一同出现在大巴车上的还有九个人,八个生面孔,一个是熟人,不是别人,正是说要提前下班的小保安——谈清,而且好巧不巧,对方和他还是邻座。 可能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恐怖的事,小保安那张色若春晓的脸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难看,明明紧抿着唇,牙齿却害怕得咯吱作响。可是即便情绪如此差劲,对方的面容也一点都不显得扭曲狰狞,反而因为愤怒、震惊、恐惧?……有种生机勃勃的美。 白小安挥了挥自己肌肉强劲的胳膊,压低声音向谈清保证:“别害怕谈哥,放心,只要你安分守己,听从指挥,我一定把你带回去。”
毕竟也是局里的同事,总比陌生人更容易成为可靠的队友,而且特安局资料审查严格,哪怕是保安,谈清也是有编制的保安,这意味着他政审绝对过关,品行值得信任。 “哦”脸色不虞的谈清却并没有因为白小安的许诺情绪转好,他只是默默低头,看向身侧被游戏一起传送的随身物品:一袋子活蹦乱跳的鱼虾,每一条都是他精心给爱人挑选的盘中餐。 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以至于谈清几乎都忘了,无限游戏并不是永远消失,而是推迟了五年。他向艾朔求婚的那一天,正是游戏结束的那一天。 只是明明自己已经退休了,这该死的游戏竟然又在开始的第一天就选中了他!这破游戏,真是一天的轻松日子都不肯给他。 就算游戏内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不同,但是有时候游戏耗时长,玩家要是在游戏里待个几十天,现实也会过去一两天。 深知这个规则的谈清牙齿咯吱作响,浑身的怨气简直比诡异还夸张,咬牙切齿地向某个无耻的存在传递怨念:最好别让他错过今天的结婚纪念日,否则他一定要拆了这破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