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回家,若是没事,就在此处放我下马车吧。”
盛清欢是懒得理会他了。谢槿安却不疾不徐的开口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盛海的事情吗?”
盛清欢疑惑的问,“你知道?”
谢槿安笑盈盈的看着她,半晌后吐出两个字,“当然。”
什么都没有说,可盛清欢这会却不再着急下车了,她今日跟着盛海,不就是为了弄清楚盛海到底在做什么吗?但谢槿安这人还是跟之前一样讨厌,好像什么都知道,但却总是卖关子。盛清欢看向他,只见他那双迷人的眼睛,里面没什么情绪。好在谢槿安不说假话,至多只是不说而已,他但凡开口,都是真的。“盛海攀上了胭脂坊吴家。”
谢槿安看向窗外轻声道,“你要小心了。”
怪不得觉得那人眼熟,原来是吴家的管家,当初她跟着薛界一起去吴家探案的时候,见过。“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些看戏的样子呢?”
盛清欢看向谢槿安,脱口道。“没办法,谁让我爱看戏呢。”
谢槿安半闭着眼睛,一脸的悠闲自得。看他的样子,听他的话,真的是很难不生气,盛清欢皮笑肉不笑道:“谢公子还真是好兴致呢,可惜了,我不是戏子。”
盛清欢虽然这么说,可她何尝不知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每个人都可能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热闹。“那还真是可惜,我还以为在这里遇到你,能有好戏看了呢。”
谢槿安语气是惋惜的,可面上的神情,明显不是。“只怕要让你失望了。”
盛清欢笑的切齿。谢槿安看向她,漂亮的眼眸中仿若华光流动,似笑非笑道:“未必。”
盛清欢只觉得他的双眸像是漩涡一般诱人沉迷,她撇过头,轻笑道:“拭目以待。”
马车还缓慢的行驶在路上,两人在马车中互相打着机锋。突然,长安勒紧了马绳,只听到一声马的嘶鸣声,马车停住了。“公子,有流民拦车。”
长安说道。盛清欢想要探身去看,却被谢槿安一把拉住,“别动。”
他语气寻常,可仔细看,神色却有些严肃。盛清欢撩动车帘的手收了回来。没一会儿长安的声音再次传来,“公子,是流民乞食。”
谢槿安眸光变了变,“城外不是有粥棚吗?”
“流民太多了,城外的粥棚已经没有粥可施了。”
盛清欢闻言,立马就明白了,低声道:“天天来这么多人,都要张嘴吃饭,只靠粥棚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谢槿安的手微微一顿,他沉默片刻,轻声道:“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盛清欢叹息道:“来府城的人越来越多,外面怕是越来越乱了,不过这些也不是我一个小民操心的,府城有郡守和刺史大人,再不济,还有祁王呢。”
“祁王?”
谢槿安盯着盛清欢,眼睛眨也不眨。“对啊,祁王,虽然名声一般,但安州府好歹是他的封地,再说,要是叛军真的打过来,最先倒霉的不是他这个皇子吗?”
盛清欢轻笑道。谢槿安低笑一声,“说的有道理,那就让祁王子操心这些吧。”
“梨花巷到了。”
长安沉声道。盛清欢却没有立马下车,反倒是盯着谢槿安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忘记与我说了?”
谢槿安心下一顿,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深思,含笑道:“什么?”
盛清欢见他装傻,只好开口道:“我大伯一家是怎么搭上吴家的,还有,你之前的意思,是他已经知道花想容是我……阿爹阿娘开的铺子了?”
谢槿安笑了,“吴鹏在百川书院。”
盛清欢这还有什么不明白了,吴鹏在百川书院,而盛兴景也在,搭上吴家也就不难了。但她见谢槿安说一半留一半的神情,便知道这里面还有其他的隐情,但是他却不肯多说,真是叫人生气。“多谢!”
盛清欢抱拳,直接跳下了车。长安在一旁看的都愣住了,这盛家姑娘,竟然这般行事,确实与王爷从前身边那些女子都不相同。盛清欢也只是习惯了短打的装扮,一时间忘记今日出门穿了裙子,跳下来的那一刻才意识到,差点摔倒,幸好她一直跟着夏风习武,还算灵活,平稳落地了。谢槿安撩起车帘的手微微一顿,看向谢槿安的目光变了变。因为夏风身手好,并且那铺子周围还有高手隐匿,长安不敢轻易靠近,怕暴露了。所以盛清欢在里面学习什么,谢槿安不得而知。但上次在苏家,发现她随身带着的荷包中,除了之前蒋氏给她的迷药外,又多了几种毒药,今日见她,身手利落,心中也猜到八九分。薛界倒是想要做什么?长安看着盛清欢的在巷子里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声道:“王爷,盛姑娘虽然根基弱,但应付一两个寻常宵小不成问题。”
“盛海那边,还是让人盯着,薛界和苏知府的关系,你这边要尽快,不能再拖下去了。”
谢槿安突然开口道。长安:“是。”
盛清欢回到家中的时候,香云正等在院门口,见她平安回来,才松了一口气,“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盛清欢笑了笑,“我没事,放心吧,你去做鲜花饼吧。”
盛海到底要做什么?盛清欢一直在想,可直到蒋氏回来,她也毫无头绪。吃过晚饭,家中还剩下一些鲜花饼,盛清欢装在食盒中,提着去往雷家。雷鸣如今除了在府城做一些体力活,偶尔会出城打猎,今日他正巧不在家中。雷崇刚从书院回来没多久,见盛清欢来了,并未将人请进屋中,只在院子里说话。盛清欢虽然依旧是小童的装扮,但雷崇知晓她的身份。“家中做了鲜花饼,阿爹让我送来一些给你跟雷叔尝尝。”
盛清欢将食盒递了过去。“等我一下。”
雷崇接过食盒,快速的往屋中走去,没一会儿,又拎着食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