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大眼妹擦擦嘴角,突然道,“小卢姐,我哥说他也想请你吃个饭。嘿嘿……”主要是因为大眼妹每天都向身边的人宣传卢西月,导致大眼妹的朋友们,甚至是大眼妹的爷爷奶奶现在都是卢西月的忠实粉丝,所以大眼妹的哥哥就对卢西月颇为好奇。卢西月笑着回道,“好啊,那有空大家就一起吃个饭。”
大眼妹激动起来,挽着卢西月的胳膊下楼,兴奋的跟卢西月说着他们兄妹俩的糗事。末了,大眼妹抚了抚黑镜框,一脸认真道,“小卢姐,我真希望你能成为我大嫂。”
卢西月闻言无奈扶着额头,戴上帽子,认真劝道,“你啊,小脑瓜别想那么多八卦!”
大眼妹“哦”了一声,然而依旧没有放弃这个念头。她要把她大哥的名片塞给卢西月,卢西月没有收。卢西月看见正好有taxi过来,拦下车后,就先把大眼妹塞进去,“天太晚了,你快点回去吧。”
“诶小卢姐……”大眼妹看着卢西月远去的身影,重重叹口气,将手里的名片重新塞回包里。卢西月走到街口去等车,夜里的风从遥远的天际拂过来,带着一股杂味,还有一股夏日余热。她抬起头,正好看见商场上放着广告。“爱上lyne,爱上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杜佩森拿着黑色手机,眨了眨好看的眸子。因为杜佩森的代言,让这个“lyne”手机成为今年手机行业的一匹黑马。销量直逼关以泽代言的那款手机。前些时日,杜佩森还送了一款最新的“lyne”手机给她,她没有舍得用。她忽然想起来,在自己突然爆红后,却没有联系过杜佩森。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卢西月掏出手机,看着时间,很晚了,想想还是不要打电话过去,免得打搅到杜佩森跟庄之粤。卢西月忍不住笑起来,想起来那两个相互别扭的人,就莫名的觉得很可爱。卢西月回到家里,刚推开门,入目就看见一大束艳丽的玫瑰花。玫瑰花上有个小卡片,她伸手拿过去,看见一行黑色字体。【鲜花赠美人,献给我最美的菜菜。】留名是芦苇。卢西月忍不住摇摇头,在某次热搜上,媒体意外把她的住址给爆出来。她心里越想越觉得害怕,也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有人寄刀片给她?在大束玫瑰花下面,还有其他粉丝寄的礼物,都包装的很精致,看起来像是花费了不少心血。卢西月见状,脸上的忧虑慢慢变成喜悦和感动,坐到沙发上拆着礼物。骆落顶着一头乱发,有气无力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忍不住抱怨道,“西月,我今天为你接收快递,接到胳膊都要断了。”
骆落说完话夸张的鼓起腮帮,把胳膊横到卢西月面前去。卢西月便给她捏捏胳膊,夸她几句。骆落嘿嘿一笑道,“我又想到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那就是每天给你接收快递,一件收取一元服务费,啊哈哈……”卢西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无奈的看着骆落。她想,等这段火热势头过去,或许就没有粉丝再寄东西给她。也有可能,没有多少人再记得她了。想到这,她蓦然惊慌起来。好似做了一个奢华的美梦,深怕被人突然敲醒。她忍不住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直到快要流血,才停下动作。这并不是梦,她真的一夜爆红。眼前的这些礼物,都是给她的。还有很多令人艳羡的资源,也都是给她的。她神色惆怅起来,患得患失的恐惧,牵扯着她的神经,快要将她逼成一个神经病了。她趴到骆落宽厚的肩膀上,闭上眼睛,轻舒着气。骆落看她这个模样,没有再说话,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骆落觉得,卢西月以后要承担的压力恐怕比现在更大。这才只是一个开头,一个进入波涛汹涌,尔虞我诈的娱乐圈的开头。*冯导找卢西月拍的那部戏——《山里的话》,是一部反映中国偏僻地区家庭暴力的影片。女主角是自小被拐卖到山村里,跟着光棍养父长大的。她的身体里既流淌着软弱封闭的血液又流淌着对外面世界极力向往的血液。所以她是一个矛盾体的存在。为了能够更好的扮演这个女主,瘦骷髅安排卢西月专门飞去中部地区的罗山沟,让她深入到山村里去,更好的熟悉和把握当地人的言谈举止。卢西月跟导游在那儿待了一周左右的时间,做了很详细的笔记。也趁着这个空闲,给自己放个假。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是在这个比较落后的村子里,也依然有人认出来她。在她离开村子的那天,很多人来送她,还给了她很多当地的特产。卢西月来时行李箱装的都是衣服和化妆品,走时行李箱里却装的都是特产。她看着那群人,不禁怀疑剧本里那群愚昧甚至是恶毒的人,真的生活在这个地方吗?《山里的话》其实就是改编于罗山沟十年前的一个真实故事。女主六岁被人拐卖到这里,因为吵闹不听话,被关在猪圈里。男主是一个比她大三岁,一心向往武侠世界的男孩。他“路见不平”,带着女主逃离猪圈,还未跑出村子,就被村民们齐力捉住,送回女主养父家。男女主二人都被狠狠打了一顿。女主随后认命,跟随养父生活十多年,在十六岁的时候被养父嫁给了同村的鳏夫。男主在外面打架,过失杀人,入狱十年。十年之后,男主回来,日日见到女主遭受家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便在一怒之下杀了鳏夫,随后去警局自首,而女主选择吊死在家里。就在女主死后不久,她的亲生父母从外地赶回来,十几年寻找,到最后只见到她的墓碑。*卢西月想着这个故事,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这个地方,飞回那个看起来文明繁华的S市。她坐在飞机上,合上手里的书,闭目念着扉页上的那句话,这世界没有一物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