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句。“这人……怎么办?他把门关上了再敲还是怎么办?”
“在等等。”
陆言川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程伊心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静静的等着。陈潇啊,陈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孩子在大城市才会得到最好的医疗资源,你偏偏找了这么个穷山僻壤的地方,带着孩子在做所谓的祈她完全弄不懂这一种封建迷信传销,为什么会相信?哪怕没人希望,也该让孩子安稳的度过他最后的时刻,而不是在这种奔波下让他痛苦难受。4年后的陈潇,是她完全不了解的。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很快陈潇便出现在视野里,神色匆匆地进了之前打开的那个门。程伊心想下车却被陆言川制止。“为什么?这时候不就是见他的最好时机吗?”
“你觉得他会想见你吗?既然选择从你身边逃离,带着孩子来到这种穷山僻壤的地方,他她会见你程伊心一下子没了话。他知道陈晓是怕欠自己的,越多越还不起,或者觉得孩子在大城市已经被吓了此劫他想去尝试另外一种种方法,总有一种方法能把孩子救过来,然而却因为这样迷失了自己,更迷失了心智。用现在的医疗技术都拯救不过来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用那些迷信的方式,把孩子救过来,或许说,这只是一种慰藉心理的方式,更是一种自我逃避的方式,偏偏孩子已经病成这样,还到处折腾,完全就是浪费孩子一点点流逝的生命。孩子可以在最后的时光里,去更多的地方看到更多的东西,或者和亲亲的亲人在一起。她偏偏选了这种,最愚昧最极端的方式。程伊心忽然想起一句话,学历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心智。大字不识的一个夫人能在生活里一点一点的累积自己的智慧,而高学历只是一种外在的风光,对于当事人,或许连洗袜子都不知道换水。程伊心在上学的时候认识过很多这种人,学霸类型偏偏回到家,只知道学习,对于学习之外的一切全都要大人来解决。说的好听,孩子为了学习家里就是后盾,偏偏这种借口在上了大学以后,频频出现一些同学甚至攒一个暑假的衣服,背回家让父母去洗,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这种人对于程伊心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么简单的一点事情都做不好,用那些知识有什么用?她目光没有一丁点闪躲,都望着那紧闭的门。陆言川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同样陷入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门忽然被轻轻地打开陈潇,率先走出来,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人,然后,回过身,似乎在说些什么。程伊心注意到这些微微皱眉,随即下面的一幕,让她看得彻底没了言语。陈潇回头在里面说了几句话,随后拎出一个包,背在身上就伸手接过孩子,再一次警觉的左右看了一下,抱紧孩子就顺着路往后走。她这是不想见自己!“他并不希望你的出现,你愿意出现吗?”
陆言川适时的开口。“我能眼睁睁,看着她带着孩子瞎折腾吗?孩子本来就没多少日子了,再被她这么一折腾,恐怕半个月都撑不过去。”
程伊心轻轻的咬着唇明白自己的决定,意味着孩子后面的时光的情况。陈潇的态度很明显,完全就不想自己出现,可是她不能装作不知道孩子的情况,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这么折腾着,遭罪了。即便是一个外人,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的生命,随着母亲的折腾,一点一点的流逝。陆言川已经从她话中明白了意思。于是启动车辆,顺着陈潇的路线,慢慢地行驶过去。可能陈潇太警觉,怕打车遇到他们,所以她抱着孩子是一路走着的。他们很快就追上了,抱着孩子的陈潇,她边跑还边回头看。陆言川微微加动马力,快速走到前面50米的距离,忽然停了下来,而后目光落在副驾驶,沉默着的陈潇身上,态度很明确。程伊心看着狼狈的陈潇,抱着孩子,在那一颠一颠的跑动着,眉头皱的更紧,打开车门下了车。陈潇因为抱着孩子,又不舍得回头看,生怕被好友发现,所以直到离程伊心不到一米的距离,才才猛然回头,注意到前面站了个人,待看出站前面的人是谁?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浑身僵住了。“你要带着孩子,躲我到什么时候?”
程伊心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直盯着他她怀里虚弱的孩子,眉宇间一下子带着浓重的谴责。陈潇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好友解释自己的突然消失,因为已经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孩子什么情况?你这个做母亲的不知道吗?来到这种地方,相信那些偏方有用吗?如果是真正可以治疗孩子的,我也会硬着头帮你,可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祈福?孩子会因为你两句起伏的话,就会好起来?陈潇你到底是疯子还是傻子?这点的白痴的东西能糊弄住你?”
程伊心真的对于他这病急了,乱投医的方式愤怒极了,孩子只有在医院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偏偏她这个母亲得了失心症一样,带的瞎折腾,再看到她怀里孩子,才短短几天不见,已经瘦的不成人样,她这个母亲难道眼睛瞎了,看不出对孩子有益的帮助?到底是什么?还是她生来就是孩子的克星,才会导致孩子本该活得更多久,却因为他她的瞎折腾,而迅速的缩短?“……姨。”
孩子可能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起了沉重的眼睛,慢慢的看着她,小声的说了这么一句。程伊心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容易心软,多愁善感,为了跟自己没关系的,对一些人,实物,生活都能感动的一塌糊涂,何况是好朋友的孩子,即便没相处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