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娘笑了,蹲在他双膝前:“师叔你就放心吧,我答应过父亲一定会好好活着的,断然不会为了这些人而糟蹋自己,只是师叔您为了给我父亲报仇,放弃了游历四方,进到宫里给这些贵人看病,平日里还要受气,真是委屈您了,我想等到太子殿下回来之后,不如您就辞官吧。”
“我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可是最近在太医院珍藏的书中,发现了不少的古方药方,在翰林院那边听说还有不少的一束,既然都来了,我想把他们看完了之后再说。”
太医院的医书,还有翰林医院的医书都是不能带离的,就连抄都不行,以郑太医在这样的年纪,怕是要看个三五年的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够融会贯通。这说的话,突然外面传来了声响,两人急忙打开了门,是太医院的一个小医助。“郑太医,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郑太医有些慌乱,难不成是皇上出事了?“快去拿我的药箱来。”
九姑娘连忙去拿药箱。郑太医又急急匆匆的回到了御书房。“郑太医……”宣佳帝咳嗽了两声:“上官大人还是你说吧。”
上官汶点了点头就看向郑太医。郑太医微微一愣,认真的竖起了耳朵。“是这样的,刚刚户部收到了澜沧江的一份急报,说是那里出现了疫情,想要太医院的太医前去帮忙。”
郑太医一听就松了一口气,刚刚他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疫情,有什么征兆?”
上官汶想了想:“具体的上面没说,只说问题比较严重。”
“已经死了两千多人了。”
郑太医的脸色就不是很好,死了这么多人,看样子这一次的疫情比较严重,每每有大灾发生,灾后肯定会出现疫情的。而疫情有轻有重,有的可以毁掉一座城池,而有的不需要吃药,等过段时间就好了。澜沧江那个地方总是发生水患,在那地方生存的人,身子都格外的虚弱,但也没有一下子死了两千多人的说法。郑太医刚好前两日看了一下,各地方每年送给朝廷的折子,上面有一些数据。每年因为病痛死伤的人数其实并不多,大概就维持在两三百人左右,澜沧江那一带时常决堤,但是这么多年下来,百姓也有了应对的方案,死的人并不是很多。宣佳帝咳嗽了一声:“郑太医医术这方面,朕就只相信你一个人,这件事很严重,太医院必须派人去。”
刑部尚书欧阳若白便说道,“皇上光靠太医院的太医怕是没有办法,总不能把所有的太医都派过去,可以让郑太医寻找几个比较靠谱的太医过去,然后在民间招募太医一同前往。”
两位大人已经知道了太子殿下短时间不打算回来的想法。刚开始两人也吓了一跳,但紧接着便感觉到一股冲劲儿,澜沧江的问题之所以一直都解决不了,就是因为有人从中阻拦。而这些人恰好是他们没有办法的,别说是他们了,就连皇上都未必有办法。不过太子殿下既然选择留下来,那竟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解决掉澜沧江的问题才会回来。上官汶心中激动异常,每年澜沧江都要耗费国库一大半的银子,若是澜沧江的问题能够一下子从根上解决了,那以后国库就能够轻松一些,他也能少掉几根头发。宣佳帝也担心顾知寒的安危,不过他身边暂时离不开郑太医。太医院的那些人他又信不过,之前被宫中的那些人搅的人仰马翻的,如今管理能力超过郑太医的医术,没他厉害,医术能够比肩的,年龄又太大,不适合长途奔波。“郑太医,你觉得应该派谁去?”
“皇上您要是信得过下官的话,我觉得可以让九姑娘带着几位太医去吗?”
宣佳帝眉心微微一动,他倒是没料到郑太医会推举九姑娘。不过也不是不行。“两位爱卿觉得如何?”
上官汶有些犹豫:“对方毕竟是姑娘家,长途跋涉能够消受得了吗?况且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不是平白的糟蹋了她吗?”
上官汶倒不是重男轻女,纯粹是担心。那些灾年连朝廷命官都打,更不用说是一个姑娘了。“两位大人放心,九姑娘入宫之前也是吃过苦的,而且有件事儿皇上和几位大人可能不知道,九姑娘其实是前任太医院院正,欧阳大人的亲女儿。”
别说是上官汶和欧阳若白了,就连宣佳帝都直起了身子,“竟然是他的女儿。”
欧阳大人号称神医,他入宫十年修撰了两本书,皇上之前是最信任他的,可是医者不自医,他后来因为一场重病去世了,皇上还特意让人给他家人送去了棺椁。也是自从他走了之后,皇上的身体才弱了下来。没想到这位九姑娘竟然是他的女儿。欧阳若白微微蹙眉,可是他们之前为什么不说呢?又通过承国公府进入皇宫。“既然如此,那就封她为六品太医,带着太医院的人前去澜沧江帮忙。”
“是。”
郑太医又说道:“皇上此一去怕是需要不少的药材,澜沧江那边年年发生灾祸,那边的药材怕是供应不上,如果要去的话,怕是要带着一部分药材才好。”
上官汶这一次倒是没有哭穷,“那就请太医院列出个单子来,回头我让人去准备,不过这件事儿最好还是保密。”
郑太医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太医院的太医多少都和宫外的一些医馆有着关系,如果这消息传出去,那些药商或者药铺,怕是要趁机加价。这样一来,可就苦了澜沧江附近的百姓。“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办。”
宣佳帝看向上官汶和欧阳若白,有些感慨,这样能用的朝臣还是太少。“两位爱卿,太子现在不回来,朕也没办法,不过他那边能用的人手不多,你们看有什么可用的人,派过去助他一臂之力。”
上官汶和欧阳若白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皇上这是打算朝他们借人了。这人选可是要仔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反倒会连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