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惠王说那些人和他无关,嚷嚷着说是永王给他派的人,承国公世子那边也证实了,这些人的确不是惠王的人,不过现在还没办法证实是永王的人。”
“先不用管他,你去把郭尧庆和郭尧峰两兄弟叫过来。”
郭尧庆是承国公世子,也是顾知寒的舅舅,郭尧峰是承国公庶出小儿子,和顾知寒一边儿大,曾经也是东宫的伴读,算是和顾知寒一起长大的。郭尧庆再一次看到外甥的时候,没忍住红了红眼眶,想到了姐姐流了几滴眼泪。“你受苦了。”
顾知寒被他这么一哭,心中也颇为酸涩,不过他没有当着他的面哭了出来。而是找了个借口岔开了话题。“舅舅,先不说这些,还是先说说京城那边的情况吧。”
承国公世子连忙擦了擦泪水,又忍不住打量着顾知寒。他们甥舅两人一别,快三年了,这三年来他变化还挺大的,他都有点认不出他来了,尤其是刚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见到了皇上。承国公世子沉了沉,便说起了京城的事情,提到皇后之死的时候几度哽咽,一旁的郭尧峰则是大声哭了起来。皇后娘娘对家中的弟弟一向疼爱,尤其是最小的郭尧峰,几乎是和顾知寒一边儿的,皇后对他的赏赐也是最多的,皇后死了之后,他也是最伤心的。所以承国公世子说起皇后死的时候,郭尧峰便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包括他的猜测。顾知寒眼底涌起杀意,一拳重重的锤在了手边的茶几上,震的茶几上的果盘儿,茶中都跟着震了下来。承国公世子倒是比弟弟沉稳了许多,不过再一听到姐姐的死还是忍不住心火攀升。“别哭了。”
承国公世子训嗤了一声弟弟,又看向了外甥见外甥,眼底布满了如蛛网一般的血丝,便有些心疼。“逝者已去,生者节哀,只要你登上了大位,就算是告慰姐姐的在天之灵了。”
顾知寒神情一松,他没有告诉他们,他已经在地府见过皇后了,只是在一听到皇后之死,还是不免掩盖不住愤怒。他自然不会让母后失望的。承国公世子又说起了来时皇上的叮嘱,还有京城那边的情况。“惠王当街行刺,你打算怎么办?”
“舅舅放心,我知道他不是主谋,等到我们回京城的时候把他带回去就是,不过这些年来,他也没少派人去杀我,我不会轻易饶过他。”
承国公世子点了点头,但想到皇上的身子骨,还是忍不住为他求情。“皇上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来时的时候太医说了怕是撑不过半年,你想把澜沧江的事情解决之后再回京城,我不拦着你,不过你别忘了,惠王也是皇上的儿子。”
比起永王来,惠王当然不值一提,顶多算是一个落井下石的小人罢了。顾知寒点了点头,承国公世子这才放心。“大哥你为他求情干什么?他都想要害了太子了,还留着他性命干什么,要我说不如趁着现在直接砍了他的脑袋,皇上到时候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而且那么多人都看着呢,她也辨驳不了。”
郭尧峰说完还有些不解气:“这一路上他三番两次的试探,还在我们的饭菜里下毒,我看他死有余辜。”
顾知寒不知道下毒的事情,他看向承国公世子。承国公世子根本没有把这件事当做一回事,并不打算告诉顾知寒,所以他瞪了一眼弟弟。“只是一些迷药罢了,他要是真的想要杀我们,下毒就可以了。”
顾知寒点了点头,随手叫来了一个侍卫:“惠王竟然不老实,那就让他尝尝软筋散的滋味吧。”
承国公世子想了想并没有劝说,反正软筋散也不是毒药,吃了之后也死不了人,顶多是有些难受。“澜沧江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我们来的路上遇到了不少的灾民,情况远远比奏折上写的还要严重,真不知道这里的地方官是怎么当官儿的。”
郭尧峰气呼呼的说:“还能是怎么当官儿的,肯定是把钱都装进自己的口袋里了,要我说直接把他们都拉出来砍了算了。”
承国公世子气的拍桌子:“我说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动不动的就要砍人脑袋,你以为你是谁呀?就算是异地而处,你能保证你做的比他们还好吗?”
郭尧峰当然觉得自己一定会比他们做得好,但对上了兄长的眼神,他还是怂了下来。顾知寒走到书架前,拿出了自己连日来整理的计划。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他写的,还结合了一些风灵紫给他提的意见,想要实现需要时间,需要人,还需要天时地利。三个人在书房谈论到了深夜,一直到下人来敲门送饭菜,他们才回过神。一开始承国公世子和郭尧峰都认真的听着,可越到后来他们的嘴巴就张得越大,许久许久之后,一直到丫鬟来敲门,两人才捂着胸口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因为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坐着腰背,有些酸软发麻。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不用说三年了。两人都不由得有一种太子长大了的感觉,尤其是承国公世子,看着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年纪的外甥,他有一种颓废感,他的儿子要是能够有外甥一半的本事,他也就不发愁了。“今日先说到这里吧,先去用饭,这件事儿急不得。”
承国公世子说完,顾知寒点了点头。用过了晚饭,顾知寒单独留下了承国公世子,说起承国公受伤被困华阳镇的事情。承国公世子一开始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爹死了,后来听说受了伤之后倒是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这口气也跟着提了下来。他爹身上有不少的旧伤,这一次受伤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心里忍不住骂起了淮南王父子。“我已经让人去接应他们了,说起来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承国公世子摇了摇头,想要拍拍顾知寒的肩膀,但看着他那锋利的眉梢,又默默的放下了手,“这件事儿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