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些做下人的命苦，我可不想成为做下人的命。”
还好她遇到了顾知寒，不用做下人，洗衣做饭这种事情都有人做，要不然还真不好说，万一到了一户贫苦人家中，逼着讨生活或者逼着被卖到最低贱的地方，岂不是生不如死？风灵紫突然笑了，其实自己还是蛮幸运的嘛。远处几个丫鬟提着重重的篮子奔走着，额头发梢都带着汗珠，她们却没心思理会，寿宴在即谁还有心思看自己的样貌，不出错就行了。“可是你现在不就是下人吗？”
冬至突然说。风灵紫以为她说的是伺候顾知寒的事情，不在意的说：“我才不是呢！”
冬至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看着她：“说的也对，你连下人都不如，只不过是个暖床的而已。”
“你胡说什么？”
风灵紫转过头愤怒地瞪着冬至。这样的话，怎么能够在她口中说出来呢？什么叫做暖床的？“你不要以为我不熟悉律法，你这是在拐着弯的骂我。”
东陵国的律法妾室的地位极低，甚至还不如一些大丫鬟，她这不是拐着弯的骂自己练下人都不如吗？风灵紫心中烦躁，却也有些无可奈何。冬至的脸色依旧清冷，并没有因为风灵紫的质问而发生任何的改变。“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事实上她就是连下人都不如，连纳妾文书都没有就成为了主子的人，岂不是连下人都不如。风灵紫纠结的开口：“什么叫实话实说，你不知道你说的话有多难听吗？”
都有些打击到她了好不好？“好话向来是难听的，你本来不就是个暖床的吗？你跟在谷主身边，谷主也没有给你任何的身份，大家虽然一直叫你风姑娘，但是谁都清楚你的身份。”
冬至这么说其实也是为了风灵紫好，她抱着剑绕着风灵紫看了一圈。“他们现在尊敬你，不过是因为你得宠，再加上还有些用处，一旦你没用处了，怕是就没人把你放在眼里了，再加上你的身份，你说你是从深山老林里来的，但是我看不像，不光我看着不像，刘瑞他们看着定然也是如此。”
风灵紫的心沉了沉，刚要反驳就听到冬至说。“大家都没说，只不过是因为谷主不在乎，但是不管怎么说，谷主肯定都不会娶你做正妻的，这一点你心中应该是清楚的，女人早晚都有老的那一天，等真的到了那一天，谷主现在对你的好，将来都会变成害你的刀。”
“……”风灵紫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意外发现这冬至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伶牙俐齿许多。哎！她说的没错，女人总会有老的那一天，也总会有被人嫌弃的那一天。不过，她又不在意没准在她还没老之前，就离开这里了呢！“我承认你说的都对，我说不过你。”
风灵紫随手捡过了一颗枯草，拿在手中把玩着，再看远处忙碌的丫鬟心情却不似之前那般幸灾乐祸了，反而有种不如人的感觉。风灵紫狠狠的抽了抽枯草，借此来发泄。冬至以为风灵紫会和自己吵闹，甚至说喊叫，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平静。“你？”
风灵紫摆手打住了她的话：“你说的这些是为了我好，我都明白，我也不怪你。”
“我也不怕你怪我。”
风灵紫：“……”反正她又打不过她。如果只是被骂两句的话，她不在意。风灵紫认真的看了两眼冬至，突然笑了：“我以前觉得你是个武痴，现在看来你明明聪明的很，这让我想起之前某人说过的一句话，真正聪明的人往往都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又什么都知道。”
这话乍一听有些矛盾，仔细品味就明白其中道理。冬至脸色缓和下来，“这话是谁说的？”
谁说的风灵紫早就已经忘了，只不过是突然想起来而已。“不知道啊，早就忘了。”
忘就忘了吧！冬至蹙眉，看着风灵紫满不在意的样子，觉得她心中定然是伤心的，突然有些后悔刚刚和她说那么多话了。但其实，她不过也是话赶话赶到那里，想起那一日在那个院子看到恐怖无比的情景担忧她才会如此说。其实她并没有恶意的。冬至的目光实在是过于炙热，风灵紫想要忽视都没办法。“我知道你的担忧，你也是为了我好，如果换做以前，你定然不会为我说这些话，现在为我说这些话，是因为觉得我们是朋友，你是真正的关心我。”
风灵紫抱着肩认真的看着冬至，枯草在她的手上摇曳。“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你的想法我却不赞同，你也不明白我在想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是要依靠着顾知寒才能存活下来，殊不知我并不一定非要依靠他，没有他，我也能够活的很好。”
“那只是你现在的想法。”
冬至并不认为风灵紫离开顾知寒能够过的很好，虽然她精通这些奇门遁甲，但是在外面生存终究是要算计，筹谋，经营。这些她并没有在风灵紫的身上看到，反而屡次看到她被别人算计，想当初，如果不是被小花设计的险些被害死，她也不会跟在她身边了。风灵紫索性将枯草一甩，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指，似笑非笑的说。“我之前也是一个人生活的，外面的世界有多复杂啊，我是知道的，你平心而论，跟在顾知寒身边和在外面一个人生存，哪一个危机更大一些。”
风灵紫直视着冬至，冬至有一瞬间的心虚。如果两者比较起来，自然是跟在谷主身边更加危险一些。冬至突然明白她为何如此不在意了：“所以你一直都想要离开谷主，不过你不是已经？”
是谷主的人了吗？“已经什么？我已经和他入了洞房，所以我这辈子都要跟着他？”
冬至的脸色变了变，有一瞬间的涨红，虽然没有说，但是意思很明显。既然她已经是谷主的人了，自然要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