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瞧你这一脸不想见到本王的样子,难不成本王长得没有百里宸风好看么?”
龙尧挑着嘴角,脸上挂着笑意,眼底却毒如蛇蝎。“这是哪里?”
楚云汐伸手覆上小腹,好在孩子没事。“这里是大秦国,离北辰国足足有千里远,你已经睡了三天。不用想了,那个人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你。”
龙尧俯下身,脖颈间的白骨珠散发着幽幽寒气,抬手挑起面前女子小巧的下巴,打量了一番。一双桃花眸里泛着月夜星光,眉宇间透着些许病态的荏弱,淡去了先前她身上的那股倔强警惕的敌意,但仍是由内而外地带着一股冷酷疏离之感,点绛朱唇洇润如雨后的樱花瓣,因紧张时紧咬而微微红肿,添了几分妖娆意,莫名地勾人心魂……如此美人儿,怪不得百里宸风将她护在掌心怕化了。楚云汐一掌挥开龙尧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龙尧饶有意味地勾着唇角,淡淡道:“楚云汐,你可知你现在的处境?”
楚云汐撇过脸去,不搭理他。“你已经成了本王的俘虏,作为一个俘虏,连点本分都不懂,你能活到现在,本王还真是宅心仁厚啊。”
龙尧瞥了一眼她圆滚滚隆起的小腹,“若不是本王高抬贵手,你肚子里的孽种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这个女人竟然一点感激都没有,亏他当初还传军医过来救治她!楚云汐扯过被子护住小腹,冷声道:“七皇子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饶过我们母子的性命,想必也是为了拿我们当做威胁百里宸风的把柄吧?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把自己夸得那么高高在上?”
“你——!”
龙尧的眼底闪过一分厉色,翻手结印,一掌朝她击过去。她这张嘴惹怒他还真是轻而易举,有时候他真想一掌拍死她!楚云汐闭紧双眼,屈身抱紧圆滚滚的小腹,然而那一掌却迟迟没有落下。龙尧挥袖转身,手里的白骨珠险些被捏成齑粉。“你最好别在本王面前耍什么小计俩,不然,本王可不保证你肚子里的孽种能否降临世间,反正有你一个就足够牵制住百里宸风,不是么?”
龙尧看了她一眼,狭长的丹凤眸里透着彻骨的寒气。楚云汐握紧了手,恨自己丁点内力也没有,不能提剑从这里逃出去。她竟然沦为大秦国的俘虏,成了阿风的拖油瓶……不,她不甘心!吱呀……龙尧前脚迈出门,后脚又推门走进来,居高临下地说道:“为了防止你逃掉,本王特地派了个老熟人过来看着你呢。”
一道黑影从他的身后闪出,黑衣少年手提着剑,清秀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一双眼眸猩红如血。“桑上!”
楚云汐的心口一抽,竟然是他!房门“嘭”地合上,桑上一言不发,也不看向她,只是双手抱剑立在门口,像一尊没有气息的雕塑。“桑上,龙尧到底对你做过什么,才让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楚云汐试探地问了一句,暗地里捏紧那支贴身放置的白玉笛,好在它没有被龙尧发现。桑上好似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一动也不动。他果然已经彻彻底底变成无忧军了,没有意识,不伤不死,不老不灭,为了龙尧的意志而存在。楚云汐叹了一口气,将笛子藏入袖中,若非紧急状况,她不能轻易用这只笛子,它只能在短暂的时间内控制无忧军,换言之,就算她能控制住桑上后从这里逃出去,却抵抗不了外边的侍卫和士兵。想要逃出龙尧的魔掌,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楚云汐想了想,拿出那支笛子,想了更决绝的办法将它藏匿起来,除了她,谁也别想找得到……到了晚上,龙尧再次过来看她。“交出来。”
龙尧睨向她,幽幽地道:“你把东西藏在哪里?”
“七皇子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不知我藏了什么东西,竟然让七皇子如此慌张?”
楚云汐走下床,坐在桌前,端了一杯清茶反问道。“别在本王面前装,本王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把玉笛交出来,本王便暂且放过你。”
龙尧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强迫她看向自己。“七皇子丢了东西为何偏偏来朝我要?你也知道,我被带到这里的时候身上连个包袱都没有,拿什么藏起你所说的玉笛呢?”
楚云汐忍着手腕处传来的疼痛,面色从容地望向他,眼底没有一点恐惧害怕。她身上的衣服都被侍女脱下,暗器刀剑都被夺了去,只着了一身白色里衣,倒是真没办法藏什么东西。“本王不信!你这女人奸诈狡猾劲儿比起百里宸风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曾在那个桑上身上施过笛音,说明你已经对无忧军了解些许,怎么可能不把玉笛带在身边?”
龙尧暴怒的眼盯向她,像是要在她身上挖出一个洞似的。“就算我带了,也早该同着袖剑和飞镖一同被没收了才是,七皇子与其来找我要,倒不如去问问是不是被侍女贪了去。”
有楚云汐高高隆起的小腹相隔,龙尧没办法靠的太近,怒气冲冲地甩开她的手。他叫来侍女,冷声吩咐道:“给本王搜她的身,还有这间屋子里的每个角落,一定要找出那支玉笛!”
“是,七殿下。”
侍女们应道。龙尧和桑上走出去,屋子里已经没有男人了,侍女们恭敬地道:“夫人,请吧。”
楚云汐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任由她们搜查,就算她们把屋子里掘地三尺翻个底朝天,相信夜找不出什么来。半个时辰后,侍女们齐齐跪地道:“七殿下饶命,奴婢并没找到玉笛……”“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没藏你的玉笛,也没你想的那么聪明,谁知道那笛子竟与无忧军有关?我当初只是吹着玩玩,何况那会儿我只当桑上是个普通少年……”楚云汐坐在桌前,捻了一颗葡萄送入口中,完全像个没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