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哀家看来,皇上的驾崩恐怕跟宸王拖不了干系!此等心狠手毒城府极深的人,怎能成为我北辰国未来的皇帝?皇上的遗诏就在哀家的手里,今日哀家就在此宣读遗诏,承皇上之意将皇位和玉玺传于瑞王,众卿家可有异议?”
太后的话句句紧逼,如今众人的心思已乱,正是她诱导大臣们扶瑞王登基的好时候。太后的话音刚落,大殿中的百官面面相觑,私下里乱成了一团。一位拥护宸王的大臣见太后如此排斥宸王袒护瑞王,忍不住上前道:“启禀太后,臣有话要说。宸王殿下自从被皇上调回皇宫封王这三年以来,带领大军为我北辰国立下了悍马功劳,收复了突厥国的大片疆土,深得天下百姓的敬重。而今太后仅凭一面之词就将罪名全都推到宸王身上,这样恐怕难以让天下人信服啊!”
“是啊,太后娘娘既想让臣等支持瑞王登基,就得给臣等一个值得信服的理由。”
立刻有人接下去说道。太后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不紧不慢的说道:“众卿家不必着急,哀家有先皇遗诏在手,拿出来一验究竟便是。”
说罢,太后朝袖间摸去,拿出一个盒子。她不会想到的是先前燕誉之潜进寝殿时单单偷走了那份以假乱真的遗诏,临走前还在香炉里洒了一把摄魂香,那香能让人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忘了先前经历的事和见过的人。所以此时的太后自然忘了遭遇到有人闯进寝宫的事,只知道她的“遗诏”还完好无损的被她随身携带着。太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盒子,谁料里面竟然什么也没有!这让她自己也不禁大吃一惊:“这……怎么会这样?”
遗诏不是好端端放在她的锦盒里么?她从不曾让锦盒离身,如今怎么会突然间消失了?先前维护宸王的那个大臣见状道:“太后手中的盒子空空如也,那遗诏该不会是信口之言吧?如此重要的东西太后定是随身带着,难不成还会被人给偷走了吗?”
究竟是太后在说谎,还是事情另有其因?这下子大臣们也不知该相信谁了……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看见了来人,立马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瑞王端着手中之物,缓步走上台阶,挑起唇角笑道:“玉玺在本王的手里,执玉玺者掌天下,见玉玺就如将皇帝亲临。众位总不会连本王手中之物都不认得了吧?”
百官看清了瑞王手中拿着的玉玺,赶紧齐齐跪在地上,叩首道:“臣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瞧见地上跪着的大臣们,瑞王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得意,好似他现在就已经登上了皇帝之位一般。“父皇已经驾崩,本王便是这宫里唯一一个有资格继承皇位之人了,如今玉玺也在本王的手上,就算没有遗诏,本王也是最有资格和能力继承北辰皇位的人,诸位难道不觉得是这样么?”
瑞王难掩住脸上的得意,伸手抚上那赤金色的龙椅,这个地方很快就要成为独属于他的了。不光是这里,北辰国的江山都会是他的囊中之物,到时候还有谁敢与他作对?那就是与整个北辰国作对!太后紧接着说道:“怎么,哀家的话众位卿家都不敢相信了,难不成你们反倒要去相信那个居心叵测的宸王了么?”
她辅佐过两位皇帝,在这皇宫之中,还有谁能比她更说得上话?瑞王是她最看重的一个皇子,无论如何她都要辅佐他上位。当初是她派人处死了云妃,那百里宸风必定对她恨之入骨,若是不找个可供她利用的靠山,她可没有把握能敌得过百里宸风。说到底太后的心里头对宸王还是有三分忌惮的,她最怕的事莫过于被揭穿当年的往事。“报!宸王已经带兵攻进皇宫来了,如今正气势汹汹的朝着大殿包围过来!”
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进大殿里,大声禀报道。众大臣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今日的事情转变太快,让他们一时间难以接受。皇上突然驾崩,太后一心辅佐瑞王登基,自圆其说,而宸王带领着大军兵临城下,此间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听到消息的太后慌了神,她怒拍桌案,厉声道:“宸王他要造反么?给哀家拦住那个逆子,绝不能让他攻进来!”
“可是……宸王手上执掌着二十万大军,几乎是无人能匹敌啊……”士兵脸色煞白,他是刚刚亲眼见过宸王率领着数万铁骑闯进城门的阵仗,现在双腿还吓得瘫软着,那支军队所向披靡,根本就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敌不过的!瑞王的眼底一冷,被拉回到现实中来,想要顺利的坐上皇位,他最大的敌人就是宸王。“来人!”
瑞王的话一出口,立刻有羽林卫破门而入,个个手执长矛,将百官层层包围起来。瑞王缓缓走下台阶,脸上带着奸佞的笑意,“恭敬”的开口道:“今日众位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与本王站在一条战线上,共同抗敌,二是与宸王一道成为叛臣,死在本王的剑下!众位就在此做个选择吧……”此时的瑞王已经被权力迷失了心智,他干脆将事情挑明了说,谁若是敢反对他,他就将那人斩于大殿之上!从前装得温文儒雅,一副书生气质的瑞王突然暴露了本性,让众人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瑞王隐藏得倒是极深,直到现在才显现出觊觎皇位的贪婪本性,如今太后已与他同谋,她说出的话多不可信。皇上的驾崩恐怕就更加扑朔迷离了……“呵,瑞王殿下这是狗急跳墙,想要以武力来威胁么?”
一阵轻笑声从门外传来,燕誉之穿着一身侍卫的打扮出现在众人眼前,站在他身后的正是他的父亲——开国老臣燕亲王。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身影闪到太后的身后。太后只觉得脖颈间传来丝丝凉意,待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的脖颈上搭着三根锐利的金针!“来人啊,有刺客!”
太后赶紧喊出声,声音却突然停下,因为那刺客手中的金针已经逼近了她的喉咙,只需再一用力,她就会必死无疑了!那个侍卫装扮的人靠近太后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太后,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想死的这么早的话,就乖乖听从我的命令,不然的话,你就只有惨死在百官面前这一个下场了……”太后吓得两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你是楚云汐,是大历国的摄政王妃!”
瑞王的眼底一惊,指着眼前那个易了容的“侍卫”,转回身对众人说道:“她擅闯北辰国皇宫还挟持了当朝太后,一定是个大历皇帝派来的细作!来人,给本王拿下这个人!”
一看到眼前之人,瑞王就恨得牙痒痒,心口的伤处更痛了几分,时刻提醒着他那一针穿心之仇!想不到她竟然从那被封锁的西宫里逃了出来,他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楚云汐冷冷一笑,揭下易容,露出那假面之下倾国倾城的容颜,淡淡道:“想不到这么快就被瑞王殿下给认出来了,不过‘细作’我倒是不敢当,我来到这北辰国不过是为了寻找我的夫君。和勾结突厥余党企图篡位、在大殿之上原形毕露的瑞王殿下和太后娘娘比起来,我可着实逊色了一些……既然我的真实身份都被宸王殿下给说出来了,那看来我就不得不将一个秘密公诸于天下人了……”楚云汐从太后身后走到众人面前,伸手点了太后的哑穴,继续说道:“我的夫君,大历国的摄政王百里宸风,也就是北辰一国的宸王殿下,他的身份真真确确是北辰的二皇子,自幼在北辰的皇宫里长大,后来流落异乡,一步步登上了大历国的摄政王之位。只不过他在十几年前并非因重病而离开皇城医治,也不是畏罪潜逃失踪,而是遭太后和皇后的陷害,母妃含冤惨死,兄长沦为皇帝禁脔……北辰皇族让他忍辱负重了十几年,今天,本王妃就要替我夫君将北辰国欠他的帐……一笔笔的算回来!”
楚云汐的唇角间露出一抹冰冷彻骨的笑意,淡淡对身旁用尽力气想要从她手上挣脱开的太后说道:“太后娘娘再乱动,是想血溅在龙椅之前么?”
瑞王攥紧了双手,他怎么能看着这个女人在他的面前搅乱计划还妖言惑众?“楚云汐……你敢下手的话,本王定叫你走不出这北辰皇城!”
瑞王怒指着眼前人道。楚云汐的目光一扫,在瑞王的身上顿了顿,冷笑道:“究竟是谁走不出皇城还不一定呢,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是瑞王殿下呢?如今你已经是四面楚歌了,不知殿下你自不自知?”
瑞王忽然狞笑一声:“若是本王告诉你,现在百里宸风的性命就捏在本王的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