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这个小家伙……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夜凝月冷笑了一声,朝楚云汐勾了勾手指,开口道:“想让我放了你的宝贝儿子也可以,那你就求我吧!若是你跪在我面前求我,说不定我还能怜悯你一回,还你们母子个全尸!”
楚云汐攥紧了拳头,挥剑劈开面前的敌人,讲道理这件事对于夜凝月这种人来说从来都是不管用的,她还是省着力气对付敌人,免得在这里与她口舌之争了。夜凝月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来,交给眸色黯淡受了她控制的诺儿,轻声吩咐道:“乖孩子,拿着这柄匕首,去杀了你面前的那个女人,去吧,杀了她!”
诺儿抬起头,眼底仍是没有半分亮光,他木讷地接过夜凝月递来的匕首,手中颤了颤,向前迈出了一步。他们是谁?自己要做什么?诺儿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古树下,一个青衣女子手拿着针线缝制衣服,而另一个小小的家伙爬上女子的膝间,伏在她的耳旁神秘兮兮的告诉她:“娘亲,你放心,诺儿一定会为娘亲找回爹爹的,爹爹是娘亲的,除了娘亲,谁也别想抢走爹爹!”
咣当!脑中那条牵制着思想的线突然断开了。诺儿手里的匕首应声落地,眼睛里含着一丝水汽,止不住的抽泣起来。他这是在干什么?刚才他拿起匕首想要对娘亲下手!他本不想这样做的,娘亲是他最爱的人,他怎么能拿刀指向她呢!夜凝月没想到自己对诺儿的控制会失控,这个小家伙不过是个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强的毅力,乃至于摆脱她的控心之术?不……这不可能!她在年轻力壮的男人身上试验都万无一失,怎么能单单栽在这个小东西的身上?楚云汐瞧见此状,手中的寒剑一挥,刺穿了三个敌人的胸膛,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诺儿。小家伙兴许是被吓坏了,身上冒着寒气,后背也颤抖个不停。楚云汐一手抚着诺儿,柔声安慰道:“别怕,娘亲在这里,你爹爹他也会很快赶来的……”“别想跑!”
夜凝月回过神来发现手中的人质被楚云汐给夺回了去,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抢过身边杀手手里的刀,朝着楚云汐砍了过来。“想象不到吧?我不但用金蚕脱壳之计逃出了百里宸风的抓捕,还换上了一只灵巧好用的右手,如今也能拿得起刀剑了,现在遍体鳞伤的你要如何斗得过我呢?”
夜凝月颐指气使的瞥了浑身带血的楚云汐一眼,不屑的笑道。趴在楚云汐怀里的诺儿抬起手,发现手上沾着的尽是娘亲身上的鲜血,赶紧道:“娘亲,你是不是流血了?”
楚云汐将小家伙按回自己的怀里,淡淡道:“不用担心,这血不是娘亲的,是敌人身上的。”
其实这话是为了安慰诺儿的,她身上的血有一半都是自己身上流出来的。她冷凝着眸子观察着夜凝月的刀法,气力间仍是带着几分力不从心,无论如何那也不是自己的手,用起来总是有几分费力的。说起来夜凝月的这个替身扮演得倒真是天衣无缝,从前她听白彦师父提起过,王公贵族的人会找一个跟自己容貌声音相似的人豢养在身边,用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将那人的容颜乃至习性都改变成与自己不差毫分的,以备用于为自己挡灾避难的替身。想必牢里那个代替夜凝月而死的宫女就是这种用途。“你在等着百里宸风来救你们母子么?我就告诉你吧,如今百里宸风恐怕是在为了夺回他母妃的骨灰而在宫里与老皇帝对峙呢,那是老皇帝手里最大的把柄,有了这个把柄,量百里宸风也不敢拿他怎么样的。此时的他恐怕无暇顾及到你吧?”
夜凝月用手指触了触刀刃,那上面的血滴让她有种突如其来的嗜血的欲望。楚云汐的眸子紧了一紧,夜凝月居然连这个都知道?那她会不会也知道了现今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的真身?总之,这个女人不能留!楚云汐忽然后退几步,收了剑,打开了腰间的锦囊。霎时间,一团金色的云雾环绕在她的身边,那是她无时无刻不带在身边的金蛊。金色的亮光晃得众杀手睁不开眼,纷纷停止在了原地。夜凝月微微一怔,楚云汐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把控蛊之术练得如此炉火纯青了?她不过是个外人而已,而自己才是真正出生在炼蛊世家中的人!“别高兴得太早了。”
夜凝月挥袖间,一阵暗紫色的云雾随即腾空而起,与楚云汐的阵仗对峙起来。楚云汐的嘴角流出一滴鲜血,她先前受了不少伤,这会儿内力被削弱了两成,与夜凝月对抗起来难免有些吃力。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会输在夜凝月的手上。“凝月公主,你可知这巫、白两医族炼蛊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楚云汐勾起唇角,淡淡笑道:“北辰国医族的祖先炼蛊为的本是治病救人,而偏偏有人生了歹意,想要用蛊来杀人,这才有了另一个分支——巫医族。然而蛊是要养在身边的,若是拿来杀人,免不了要对自己的身体产生反噬的作用。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你以为你还能猖狂多久了么?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但依我看,现在你的时候就到了……”楚云汐忽然翻手结印,手中的金光一闪,出现了一只发着异彩的蛊虫,这是白医族传承下来的蛊王!夜凝月不甘心,挥手让身后的蛊虫尽数朝楚云汐袭来。忽然,那蛊王发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一股强有力的劲风朝着夜凝月席卷而去,将她身后的蛊云瞬间捻成了粉末。“噗!”
夜凝月吐了一口鲜血,狠狠摔在了地上。就在此时,一双墨色的靴子停在了她的眼前,一阵冰冷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是那个家伙胆敢欺负本王的妻儿,本王这次来是要亲手将其剥皮抽筋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