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打开罩在托盘上的水晶罩,宣布道:“如果没有人接着出价的话,这‘十二金针’可就归这位出价十五万两,来自南越国的孟员外了。”
楚云汐淡淡一笑,水晶罩终于打开了,她等的就是这个好机会!金器遇到水银,也就是古人口中的“铅水”,便会在短时间内变色,若加以鲜血,变色的程度就会更深,甚至看起来如生锈的烂铁一般。出手之间,一根淬了混有鲜血和铅水的银针自楚云汐的指尖飞出,从众人头顶划过,径直射进摆放着十二金针的锦缎中。药汁迅速扩散,浸入到金针之上。那银针上带有她特制的铅水,又沾有她滴下的血液,在接触到金针之后,上面的药汁就会立刻与金针融合,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众人间传出一阵骚乱,只听有人喊道:“不好了,快看!十二金针已经……”金色的光芒渐渐消失,大家的目光齐聚一处,只见原本泛着金光的十二金针,如今竟然变成了铁黑色,如同百姓家生锈的普通绣针一样!“金针变成废铁,这该不会是在骗我们的吧?”
“天啊,怎么会这样?”
珠帘后出价最高的孟员外额头上冷汗直冒,现在要他花十五万两黄金买下几根生锈的绣花针?奈何拍卖的规矩在先,说出口的价钱便改不了,他这下可赔大了!楚云汐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手指扣着桌面,缓缓开口:“谁说没人出价的?我出五万两……银子。”
说罢,她从怀里果断的掏出五张一万两的银票压在桌子上。“这位公子,我们有规矩在先,必须出价比上一位高,才有资格买下这件宝贝。”
老者笑着说道。“谁说本公子要买你们的东西了?本公子买的是现在属于孟员外的十二金针。”
楚云汐的目光挪向面色苍白的孟员外,不紧不慢的说道:“孟员外若是把这十二根变成废铁的金针卖给我,您还能捞回些许本钱,可若是就这么拿回去,您可就赔得一文不剩,十五万两金子打水漂了……”“卖、卖,我卖!”
孟员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急忙说道。“好,一言为定,那么十二金针可就归我了。”
她笑若桃花的眸子中泛起一抹狡黠的暗光,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连翘在一旁捏了一把汗,大小姐果然厉害,用手中仅有的五万两银票就得到了这件宝贝。不过她怎么觉得,这样那个孟员外就有点可怜了。走出门后,;连翘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大小姐,那个孟员外一下子亏损了这么多金子,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这十二金针是孟员外心甘情愿卖给我的,接到我手中的银票时,他感动得涕泪连连呢。”
楚云汐今天难得的心情好,调笑她说道。“可是他并不知道……”他并不知道手里的金针是货真价实的,只是被铁锈蒙蔽了外表而已。无双在一旁解释道:“这个名叫孟贺书的员外,是南越国有名的恶商,这些年通过官商勾结贪污了不少金银,今日整治他一次,也好给他个教训,日后他肯定不敢再仗着人傻钱多便胡作非为了。”
主仆三人走后,台下的众人议论纷纷,这十二根金针已经变得毫无用处,怎么还有人敢买?而且买下它们的人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公子,难不成他有着皇亲国戚的大背景?那也不该这么浪费钱财吧。不久之后,这段重金买朽木的故事将会家喻户晓,故事中的白衣公子也将成为少女们心目中英俊多金的梦中情人,不过那都是后话了。……今晚,为了庆祝云州瘟疫平定一事,老皇帝在皇宫中大摆宴席,宴请摄政王百里宸风和近日风生水起的臻阳郡主楚云汐。众大臣没想到云州那个大家都已放弃的地方,竟然能在臻阳郡主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的手上如起死回生一般,变化如此之大。据说云州知州叶南也被摄政王处决,如今的云州已经不可与从前的相提并论了。见到臻阳郡主步入席间,众大臣的目光齐齐聚向面前一袭青衣的妙龄少女身上。今日的楚云汐头顶的发髻绾起一半,只用青玉发冠簪住,另一半青丝如绸缎般垂落肩后,两侧的流苏垂落肩头,一张娇小的脸上,秀眉温润婉转,眸光盈盈闪动,笑起来似月下清荷初绽,清丽脱俗。“臻阳参见皇上。”
楚云汐朝座上的老皇帝行了一礼,目光扫向四周,朝中大臣皆已到齐,就连南宫湛和南宫齐都在场,不过摄政王百里宸风还真是遵从以往的风格,又迟到了。她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目光不禁在齐王身边的女子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这个女子就是南宫齐最疼爱的侧妃仇月吧,可她怎么觉得这个女子看起来有些眼熟,那目光中暗藏着冰冷的杀气。这股杀气,让她想起了久违的楚云晴……“臻阳,你在云州救治瘟疫有功,深得朕心,你有何心愿便告诉朕,朕定会满足你的愿望。”
老皇帝朗笑道。老皇帝本没把希望放在楚云汐的身上,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做到了治好瘟疫,让整个云州城焕然一新。这个女子聪慧多谋,有着汇聚民心之才,若能为他所用,不失为一份助力啊。南宫湛的眸光自楚云汐出现起,便一直未曾离开过她的身上。这个女人再不是当初那个软弱无能,让他毫无兴致的弱女子了,如今的她锋芒已露,让他时刻想将其夺入手中。坐在南宫齐身边的仇月恨不得现在便杀了面前的楚云汐,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起。现在的她必须要忍,总有一日,她要将楚云汐狠狠踩在脚底!老皇帝打量着模样越来越出众的楚云汐,眼里不禁泛起一抹不轨的笑意,他传来身边的太监,拟下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