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汐手里掌握着她最大的把柄,沈清莲自然得与她站在一条战线上。而至于方才的意外,她能猜得出是叶媚下的手,但无凭无据,她还不能得罪叶媚。为了自己和孩子的前途,她必须格外的小心谨慎,才能保自己站稳枝头,不摔落到从前的境地。“相爷,我看事情应该没有法师说的那么严重,云汐分明保护了我和孩子,如果没有她,后果恐怕不堪设想,那所谓的禁足还是算了吧。”
她试探着开口道。楚凌萧犹豫不决,但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楚云汐的身上没有沾染晦气,沈清莲怎么会平地摔倒?“本王作为局外人,不得不说句公道话,丞相一心顾着一个小妾腹中未出世的孩子,难不成臻阳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么?方才垫在底下砸伤的是你的女儿,而不是你怀里的女人。丞相难道不该关怀一下自己的女儿是否有事么,嗯?”
百里宸风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啧”了两声,倒是说出了一众人的想法。他抬手间,身后多出四个身着银纹劲装的摄政王府隐卫。“本王怎么看都觉得那个法师有蹊跷,你们几个去把他‘请’来,本王还想跟他好好谈谈,怎么祛除身上的晦气呢。”
他故意将“晦气”两字压得最重,邪魅的眸子里泛起深邃的幽光,冰冷肃杀。靖玄法师的目光与百里宸风的迎上,瞬间感到脊背一凉,好似有千万把锋利的刀剑从身体上穿过,就连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叶媚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她倒不担心靖玄靖玄法师有什么危险,只是万一那个秘密被摄政王发现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楚凌萧这个相府之主被摄政王完全无视,心中气愤难当,却不得不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几个侍卫听从百里宸风的话,将吓得双腿瘫软的靖玄靖玄法师提到了他的面前。“本王问你,你为出狂言,污蔑皇上的圣恩,不知道这是一等死罪么,嗯?”
百里宸风冷眸瞥了地上的人一眼,单凭浑身的凌厉之气就让靖玄法师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老衲……所说句句属实,郡主不像普通人,身上的晦气太重,所以一时难以祛除干净,所以老衲才提出此法,为的不仅是相府安危,还有郡主的命运啊,老衲并无污蔑皇上之意,请王爷明察!”
靖玄法师颤抖着声音回答,这场作法的结果就摆在众人面前,他干脆就一口咬定,臻阳郡主因为出生在阴年阴月,所以身上的晦气尤为重,与摄政王和其他人的不同。这番话在别人听来,似乎是套不错的说辞,不过却并没让摄政王的脸上露出一分笑意,反而让他的怒气多了几分。百里宸风冷哼一声,靖玄靖玄法师倒是个聪明的家伙,把一切都推到了小汐儿的身上,不过这一点正触犯了他的禁忌。“可本王的直觉告诉本王,你在说谎,不然你的腿怎么在发抖,双目也在有意躲避着本王呢?”
百里宸风抬手拔出无极腰间的佩剑,剑尖抵着靖玄法师的下巴,慢慢滑下至喉咙,缓缓道:“别把本王和其他人相提并论,你的把戏在本王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说实话的话,本王有的是法子对付你,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冰冷的语气里带着地狱修罗般的杀气,剑尖抽走后,靖玄法师被吓得身子一软,跪倒在百里宸风的脚下,他可不想就这样送命了啊!可若是透漏出他和二夫人的秘密,叶家也绝不会给他活路!“老衲说的皆是实话……”靖玄法师的额头上冒出一排冷汗,他绝对不能承认,不然无论是在摄政王还是骠骑将军的手上,他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死不悔改,那就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了。”
百里宸风勾起唇角,那股冰冷的笑意里带着让人有种濒临死亡的绝望。他丢开佩剑,手中忽然多了一柄弯弯的匕首,起身间,如同一抹黑色闪电般出现在靖玄法师的身侧,手中匕首翻转,没有人看得清他的动作,速度飞快的在法师的脸上一划……连惊叫声都听不到,只见靖玄法师身子一斜,“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脸上正汩汩流着鲜血,身下大滩血迹。最可怕的是,他的一张脸已经消失不见,入眼的是鲜血模糊的画面,连五官都找不清楚。“啊——!”
一旁看到法师正脸的胆小的丫鬟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喊声,顿时双目一翻,晕了过去。众人的目光聚向一边,只见摄政王悠然的放下匕首,身上丝毫血迹未沾,旁边侍卫托着的盘子里,盛放着的竟然是一张完好无损的人脸!不过倒是奇怪,那张脸看起来就像一张纸,与常人的脸丝毫不同,这是怎么回事?楚云汐望了一眼百里宸风,两人双目相对,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叶媚请来所谓的靖玄法师根本就是个冒牌货!叶卫国和叶媚为了害她,果然花费了不少功夫,连这种不入流的招数都用上了。如此事情便很容易就能串联起来了。叶媚先是将假的靖玄法师请进丞相府,作法将祸水引到她的身上,让楚凌萧对她心生隔阂,就如当初对楚云宁的惩罚一样,下令将她关入偏院禁足。叶媚事先料到她不会乖乖就范,而会反过来质疑靖玄法师,众人的目光也会因此转移到她的身上,忽略了站在一旁的三夫人沈清莲。下一步叶媚便派丫鬟神不知鬼不觉的推沈清莲一把,想害其腹中孩子小产,这样一切罪责就理所当然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由此楚凌萧对法师的话也会深信不疑,想想看,这样的楚凌萧怎么可能放过害死他宝贝儿子的她呢?好一个借刀杀人,楚云汐冷冷一笑,这笔账她早晚要跟叶媚和她身后的叶卫国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