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反问:“我哥在这,我家就在这;我回大燕干什么?”
齐子砚:“他姓夏,你姓苏;说的是哪门子的哥哥?”
“他家怎么就是你家了?”
“还有,大燕怎么就不是你家?”
苏潼哦了一声,笑道:“也对,以后我还是要嫁到大燕的。”
“大燕,算是我婆家。”
齐子砚:“……”说句好听的哄哄他会死啊?为什么非得跟他唱反调?她这都什么毛病?“你嫁回大燕?嫁谁?”
苏潼闲闲道:“不管嫁谁。总之不会是嫁你,你放心好了。”
“还有,就算我婆家在大燕,我也不一定非得回大燕。”
苏潼抬了抬下巴,“在南楚,我好歹还是侯爷。”
“有自己的府邸,有自己的封地。”
“这就是我家。”
齐子砚气死。又忍不住跟她抬杠:“你再在南楚待下去,司徒都要娶别人了;你以为男人真那么长情,他肯定会一直等着你?”
苏潼冷笑:“滚滚滚,你吃饱喝足了,就在这挑拨离间是吧?”
“他爱等不等。”
她还不想嫁了。齐子砚老老实实噤声。不再惹她发火。同时心里又有种烦躁与悲凉,他知道自己劝不动苏潼。可他也奈何不了白晓碟。她们两个人,最后是不是非得你死我活不能收场?这南楚的日子,确实是一天比一天难过。他就不该来这一趟。“苏潼,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好好的。”
临走时,齐子砚忽然来这么一句。把苏潼给惊了一下。难道白晓碟准备对她出手?那她也不怕。这段时间,白晓碟揣着她那金贵的肚子龟缩着,她也找不到把柄。要是白晓碟真跳出来蹦达,说不准她还有机会戳穿白晓碟假孕。齐子砚不愿回冷冰冰没有人情味的驿馆。他突发奇想,跑去了客栈睡觉。白晓碟私下派出了暗卫去盯他的梢。确定他在客栈睡下后,就回去向白晓碟禀报详情。“见了江家兄妹?去了昭王府?”
“还在昭王府逗留了几个时辰。”
白晓碟眼睛眯了起来。几个时辰的时间,证明齐子砚在昭王府吃过晚饭才走。还说明他在昭王府消磨了大半天时光。“看来,你的心里现在果然只有她了。”
当年对她发的重誓,现在都当放屁一样——不存在了。“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慢慢攥紧拳头,“希望这一次,你不要令我失望。”
虽然她没想过得到男人的真心。可齐子砚对她而言,总是特别的存在。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他一直站在她这边;而不是逼到她最后不得不放弃他。又过了两天,白晓碟没有再去翻墙见齐子砚,而是暗中派了她的人与齐子砚见面。“主子想问问你,拿到海船的构造图没有?”
齐子砚一见到白晓碟的人,就忍不住发火:“回去告诉她,我不是她的细作。”
“没有什么构造图。我不会拿,也不会拿给她。”
这是苏潼的东西。苏潼愿意给谁就给谁,他无权利用苏潼去挥霍她对自己的情谊。白晓碟想要,她大可以自己去想办法,而不是只想着利用他。白晓碟的暗探似乎早得了吩咐,听闻这消息也没有任何不悦反应。而是接着说道:“主子有信带给你,她希望你可以再帮她一次。”
齐子砚面无表情地接过信:“你现在可以走了。”
暗探默默看他一眼,转身离开。过了许久,齐子砚无奈地笑了笑,慢慢拆开信封。“只需要我帮个小忙去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晓碟让他做的事会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他轻声呢喃着,自己也觉这种话非常讽刺。没看信之前,齐子砚暂时也猜不出白晓碟想让他做什么事。看完信之后,他仍旧一头雾水。白晓碟让他做的事确实是一件小事。但没头没尾的,他看不出做这件事有什么意义。“也就是说,她有一整套的计划?这件事,只是计划中的一小部分?”
既然指定让他来做,那就是非他不可了。非他不可的事情,本质上就不会是小事。齐子砚想了很久也想不通这件小事,会起到什么作用。但是,他深知白晓碟的为人;她绝对不会做无用功的事。“一定要让我来做不可的事,”他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那就是跟苏潼相关。”
跟苏潼相关的事,他就不得不谨慎了。“既然是小事,你让别人去做吧。”
齐子砚给白晓碟回音,“我眼下抽不出时间,分身乏术。”
白晓碟看得心头大怒。亏她之前还想着再给他机会,念着他那么多年一直支持她,就算情分不在;他待她也是不一样的。“呵呵,男人!”
她果然不该对齐子砚寄予厚望。这个男人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想想又觉得很正常,她从十几岁开始就得到这个男人的仰慕;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用一根线把这个男人拴在她身上。现在么,表面上看来,齐子砚还是站在她这边。长久以来的习惯以及付出,还有她当初让他以他生母为诅咒对象立下的重誓;这一切的一切,都牢牢禁锢着齐子砚,让他不会轻易去改变。一旦改变,他这么久以来做的事情就像一场笑话。齐子砚是个生意人。如果以往的付出都是一场笑话,那他就亏大了。他肯定打心底很难接受自己做了赔本如此严重的买卖。所以在表面上,他拒绝去改变。但是,白晓碟看得很清楚;齐子砚的心已经改变了。他完完全全站到了她的对立面。他的行为总有意无意在维护苏潼。“现在,苏潼已经占据了他整颗心。就算昔日的重誓也没法再束缚住他。”
“可笑的是,他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多么完美。”
齐子砚企图欺骗他自己;还企图欺骗她。白晓碟觉得,对于这个男人拙劣的表演,她再也看不下去了。“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你也就没继续存在的必要。”
她对齐子砚已经完全失望了。继续留着他,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会出卖她,坏了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