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枫暗中卯足劲要将韩家举荐那几名身居要职的官员拉下马,搜集的证据可谓完善到谁也挑不出刺来。皇帝要查,绝对一查一个准。要办那几个人,也就是简单一句话的事。吏部尚书被骂到狗血淋头,回头就把气都撒在那些害他挨骂的“龟孙子”身上。没过多久,韩家举荐那几名官员,就有两个重量级的被撸掉了。“哥哥做得好,干脆利索,得好好奖励。”
苏潼很高兴,于是在夏明枫满怀期待下,她让文竹下厨做了一桌好菜。夏明枫:“……”他还以为她会有点特别表示。原来——奖励了个寂寞。再说韩家这边,得知韩妃位份又被降级,一时间,个个都懵一脸。“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好好的会被降级?”
“娘娘在宫里做了什么事惹恼陛下?”
众人无头苍蝇一样纷纷胡乱猜测,可谁也猜不到原因。韩家递贴子进宫想要拜见韩嫔,也被贤妃驳回。贤妃只给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韩嫔禁足期间,一律不得见外人。”
韩家人既害怕又发愁,许多人悄悄合计,最后想了个办法混进庆王府向庆王打听消息。然后,才知道韩妃被降位份、禁足、罚俸、道歉;都跟万里侯苏潼有关。一句话,就是韩嫔不自量力撞到苏潼枪口上,被皇帝亲自收拾了一顿。“娘娘怎么会突然想出用自残这样的昏招去逼迫对付万里侯?”
“她又怎么会动心思去招惹万里侯?”
韩老太爷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沉着脸,在房里盯着自己老妻,慢慢地句句逼问。“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韩老夫人目光闪了闪,她不敢与他对视,但嘴里还是硬的:“我能做什么?”
“我就是给她送了封信,跟她提了提庆王处境艰难,我们韩家也帮不上忙。”
她瞄了眼老太爷,声音小了两分,“再有,就是说到苏潼让人出一趟海,就赚了几百万两白银这事。”
她想让娘娘出力促成韩家与苏潼合作赚钱。这么做,既是为了庆王也是为了韩家;她有什么错。唯一的错,就是娘娘过于轻敌;低估了苏潼的狡猾。韩老太爷脸颊的肌肉都控制不住抽搐起来。他冷冷地盯着自己老妻,那目光,浓浓失望里沁着令人心惊的寒意。他看韩老夫人,就跟看个死人一样。半晌,他狠狠往她面前摔了个茶盏。“万里侯从来就不是个简单易对付的角色,”韩老太爷怒道,“之前黑名单的事,你们还没吃够教训吗?”
“总以为她是个年轻小姑娘,身后无依无靠;就任你们欺侮,宰割!”
“那是个简单的小姑娘吗?”
“你们看看她做的哪一件事,证明她是个随意任人拿捏的小姑娘?”
“我警告你,以后绝不允许不经我同意随意给宫里娘娘递信。”
“再无知无畏去招惹万里侯,不妨先用脑子去想想崔家的下场。”
韩家的底蕴有崔家深厚吗?连崔家都被苏潼连根拔起,韩家算什么?真玩起来,都不够人家小姑娘一根指头就给摁死。还天天自以为是的瞎得瑟。韩老夫人愕然瞪目,想到崔家的下场,眼里才渐渐起了惧意。可说到苏潼也能随便按死他们韩家,她心里无论如何也不服气。崔家自己上赶着作死,酒楼不好好经营,茶叶不好好收购;天天想些歪门邪道,这才给了苏潼可乘之机,让她一锅端。再加上后来宣王谋反牵累,崔家才会一蹶不振。可他们韩家不一样。“你别不以为然,”韩老太爷看她的神色,哪里能猜不出她心里想什么。他黑着脸,厉声警告,“等着看吧,这事肯定还没完。”
而韩嫔在宫中招惹苏潼嫁祸苏潼的事,很快就有后续了。韩家举荐的官员接二连三落马。一个接一个,不约而同爆出各种问题来。如果那些问题放在平日,也算不上多严重;顶多就是被罚俸,然后被上司训斥几句。可在这特殊时期爆出来,简直就跟自杀式行为一样,皇帝不处置都不行。等他们韩家举荐的官员被撸得差不多,庆王派系的人开始胆颤心惊想办法去补漏挽救。韩老太爷知道这一系列的反应,都是因为自己老妻一封信引来;心里的怒火好几次都快要破体而出。他整天黑着脸,一连好几天都不拿正眼看一下自己老妻。而韩老夫人开始时心虚了一会,后来就想通了。“那些官员自己立身不正,才会被拉下马;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们没有问题,不管谁去查;不管谁举荐,他们屁事都不会有。”
“说到底,都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凭什么怪罪到我头上。”
韩老夫人表示,这锅她不背。至于韩老太爷甩她冷脸这茬,她也当不知道。几十年老夫老妻,儿孙满堂了;咋的,她给自己女儿送封信,还得向他报备?她做错什么了她?韩老太爷不理睬她,她也乐得清净自在。“娘,”这一天,韩老夫人的次女又开始隐晦跟她提起让两个孩子结亲的事,“文海与晓妮都长大了。”
“也是时候定下亲事了。”
韩老夫人倒是愿意自己外孙女嫁进来做孙媳,但这事吧,韩文海不愿意;老大家也不怎么乐意。她也不好只偏着自己女儿。“胡说,”韩老夫人嗔她一眼,说道,“他们两个,分明还是孩子。”
“过两年再说不迟。”
“在京城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可不兴早早把孩子嫁出去。”
本来这事是她们母女俩私下聊天说起的事,八字还没一撇,自然不会公开。免得日后这婚事不成,大家做亲戚来往都尴尬。谁知这事不知怎么就漏了风声,还让韩文海这个当事人知道了。“祖母,”韩文海一听闻家里长辈打算让他娶应晓妮那个表妹,立刻就气冲冲跑到韩老夫人面前,“听说你要把应表妹许配给我?”
韩老夫人目光闪动,心思也转了转;她没有直接否认,而是模棱两可说道,“你觉得如何?”
“什么如何?”
韩文海一听就急得瞪大眼睛,“我要娶万里侯苏潼的,怎么能娶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