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庆王握了握拳头,脚下加快速度往仁爱苑疾行,“你是神医,你不用问应该都清楚我哪里不适吧?”
苏潼淡淡一笑,目光冷清又平静:“王爷是让我猜?”
“这怪没意思的。”
庆王环顾一下当前布置,脸颊的肌肉一阵抽搐。这压根就不是会客的地方。“侯爷!”
庆王微沉的语气加重了两分,“我满怀诚意而来——”苏潼挑眉:“我知道,你满怀诚意找我看病嘛。”
“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找我看小病。”
苏潼露出一脸我懂的神情来,“你放心,王爷身患疑难杂症这事,我肯定不会对外透露。”
“作为大夫,替病人保密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庆王:“……”懵了一圈。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侯爷,我这病确实不是普通的病。”
庆王没再跟苏潼继续打哈哈,“我得的是心病。”
“心病,就需心药医……”“不,”苏潼决然打断他的话,“我看王爷是脑子有病。”
“还有,仁爱苑这个院子,是我专门规整出来接待病患的。”
言下之意,你要是敢谎称自己有病,我不介意立马把你轰走。庆王:??他还得假装自己真病了?“王爷,”苏潼盈盈含笑,眼波流转间极为美艳夺目,“既然你脑子有病,我得打开它看看才知道该怎么治。”
那抹美艳的流光,在庆王眼里刹那成了夺命的寒刃。他无意识地吞了吞口水,讪笑一声,艰涩开口:“侯爷,这里面可能有误会。”
苏潼挑眉:“哦?”
少女浅笑盈盈的眉眼,此刻在庆王看来却如同催命恶鬼一样可怖。“令弟,”提到苏磊,庆王一反被苏潼压制的怯弱气势,终于掌控回主动权,“对,我听说,令弟苏磊想在南楚建功立业。”
苏潼玩味地笑笑:“那又如何?”
“侯爷,你难道不想看着他步步高升吗?”
庆王严肃道。苏潼幽幽泛凉的目光瞥过他脑门。庆王忽然就觉得自己脑勺凉嗖嗖。“王爷,”苏潼笑容淡了淡,“我刚才没跟你说清楚吗?这个院子,是专门用来招待病患的。”
你脑子没病,跟我在这地方谈什么高升?庆王:“……”“侯爷,”庆王压下心头的不适与莫名屈辱感,“能否移步到其他地方?”
他也不想来这跟她谈啊。可他不称病,她压根就不见他,他有什么办法。“我觉得这儿挺好,”苏潼坐着没动,仍旧一副懒洋洋的口吻,“空气清新,环境优雅。”
“也够安静,怎么说话都不用担心会吵到别人。”
庆王:??万里侯这意思,难道还打算在这跟他吵架?不,他只是来跟她好好畅谈一下未来;没想过跟她互吼吵架。“王爷,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苏潼淡淡道,“别再浪费医疗资源。”
庆王觉得自己脑门肯定刻满了问号。“侯爷,以前我们之间有诸多误会,还请你大人大量,原谅则个。”
苏潼:“王爷,你今天也不是来道歉的,没诚意的话就别说了。”
庆王再次:“……”他怀疑再多见苏潼几次,他能气到心梗原地去世。“侯爷真是快人快语。”
心里再不痛快,庆王脸上也得挤出笑容来。“那我有话就直说了?”
苏潼颔首:“说吧,我等着呢。”
“侯爷,”庆王忽然郑重其事地朝苏潼作揖,“不瞒你说,我确实有一事相求。”
苏潼讥嘲地扬了扬眉:“看出来了。”
呵呵。“王爷费心思把苏磊提拔成百夫长,不就是想先施恩握着筹码在手?”
虽然这件事,庆王早料到她会查清楚。而他这么做,确实也是打着先施恩,然后自己再上门开口相求,苏潼不好意思拒绝的主意。可听闻苏潼如此直白不留情面说破,庆王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大家都是斯文人,多少也该留些面子。苏潼偏不。“我一直在等王爷,”她含笑的脸庞仿佛会发光,眼睛更加明亮惊人,只不过那光芒左看右看都让人心里发毛,“等你上门跟我讨论讨论。”
庆王的脸,忽然不可抑制地红了。他脸皮不薄,可也经不住被人当面冷嘲热讽。而且,对方还嘲讽得相当合情合理。因为,他如今就在做着对方嘴里说的事。“咳,”好在庆王脸上的尴尬也只持续了眨眼功夫,他又若无其事说下去,“侯爷爽快,我也不好再磨叽。”
苏潼目光闪动:“愿闻其详。”
“据悉,侯爷与旺洲江家很熟。”
庆王眼睛微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侯爷还对旺洲江家有恩。”
苏潼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王爷的情报不差。”
庆王早知实情,不过听闻她当面毫无推辞就承认;他心情还是有些微激动。这样一来,他对自己要提的要求又多了两分把握。“侯爷,我可以保证令弟能够步步高升。”
“如果侯爷愿意与我合作的话,我们将来可以一直互惠互利下去。”
苏潼兴致缺缺抬了下眼眸:“哦?”
“侯爷,你既然在旺洲待过一段时间,就该很清楚江家的影响力,对吧?”
苏潼笑了笑,她定睛看了会庆王。继而意味深长地说道:“还不错吧。”
“侯爷,我听说江家派了几个年轻小辈来京城。”
苏潼颔首:“确有此事。”
“不知侯爷能否替我们引见引见?”
庆王神情很平静,但他语气已经不由自主流露出几分急切来。苏潼狐疑地打量着他:“王爷想见他们几个?”
“目的呢?”
庆王浑身一僵。不是说这个女人挺——长袖善舞?怎么句句直白得刺心?他尴尬得发出掩饰性的嘿嘿干笑声:“侯爷,这个嘛——你觉得我怎么样?”
苏潼懵了一圈:“什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