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冬低低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姐的眼睛。”
苏潼嗔她一眼:“别贫了,主仆多年,这点默契我相信你还是有的。”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天冬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意?既然明白,自然会安排得妥妥当当。她不想再让崔哲活着,天冬就会知道趁着崔家“劫狱”这个机会,给一个崔哲必须死的理由。在逃亡藏匿的途中,有什么比“误杀”无辜,只为掩藏行迹更顺理成章?不管误杀不误杀,只要崔哲再行凶,他这条命是甭想再保住了。“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安排好一切。”
“保管他再也逃不出生天。”
苏潼神色缓和下来:“那就好。”
“小姐,”天冬为了让她放心,干脆说出自己的打算,“奴婢到时会在现场附近看着。”
“确保万无一失。”
“那倒不用。”
苏潼笑了,“我相信你。”
天冬觉得她必须去盯着。不为别的,就为到时可以将细节都说给小姐听,她也要亲自走这一趟。天冬让人抛出一点点线索,将大理寺的人慢慢引到崔哲躲藏的地方。大理寺的官差冲进崔哲藏匿之地时,崔哲还一脸懵圈。他接受不了现实,直接歇斯底里冲官差们又吼又叫,就是不肯束手就擒,当场还与官差们动起手来。“负隅顽抗!”
“死不足惜。”
就在与官差对抗中,一不小心被官差给杀了。他没有即时死亡,但死亡这个结果已经是崔哲无法避免的结局。崔哲做梦也没想到,将他从大牢里“救”出来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家人。而将他藏起来的人,也跟崔家沾不上半点关系。他死得萧条又寂寞。也死得非常不甘心。但死得比他的弟弟崔毅好,起码,他到死还保留了全尸。“官差找到的房子,不是直属崔家名下的产业;却又跟崔家能够沾上一点点关系。”
“虽然那关系七拐八弯的有点远,不过用来藏崔哲是最合适的。”
天冬对苏潼说了一下崔哲拒捕被“误杀”的过程。“找到崔哲,也就证明大理寺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确实是崔家派人制造混乱好方便劫狱。”
苏潼轻淡如水的口吻,诉说着仿佛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大理寺快可以结案了。”
“陛下那边,也该有结论了。”
“小姐,”天冬忽然古怪地望了望外面,“奴婢先出去一下。”
苏潼:??说得好好的,怎么就先出去?随着眼前光影一暗,一道颀长的身影跨了进来,银灰的锦袍之上是一张比书画更俊美养眼的容颜。“原来是你来了。”
苏潼的目光往他手上瞥过,唇角微微弯起:“拿礼物来赔罪呢?”
司徒烨低笑一声,眸光无奈而宠溺:“我猜,某人肯定在背后说我坏话。”
“不送份赔礼,我不敢登门。”
苏潼冷哼一声:“他说的是坏话吗?他说的明明就是事实。”
“你认为自己应该赔罪,那就证明一个问题。”
司徒烨看着她缓步逼来,莫名就有两分心虚。眸光一转,赶紧双手将礼物奉上:“打开看看,看一下可还喜欢?”
苏潼似笑非笑盯着他:“逃避话题,心虚得还挺厉害?”
司徒烨:“……”干脆上前一步,张开怀抱牢牢环住她腰肢将她纳在其中。“不是心虚,”他轻叹,“之前没跟你说,只是不想让你听到那些不相干的事。”
“免得你心里不痛快。”
苏潼没挣开他怀抱,歪着头看他:“既然跟我不相干,我为什么还要不痛快?”
司徒烨:“……”他刚刚一定是脑子进水了。不然怎么会说错话!“也不能说完全跟你不相干,”司徒烨决定修饰一下用词,“毕竟,有人觊觎你的男人。”
“这是件很严肃很严重的事。”
“我只是不想让你烦心,才没跟你提起。”
“以后若是再遇到这种事,”司徒烨低头看着她姣美面容,低低道,“我觉得,应该直接让你出面,打肿对方的脸才对。”
“维护所有权的事,肯定得让你出面才行。”
苏潼被他逗乐了:“慢着,你还不算是我男人。”
“这所有权,也不完全归我。”
“假如再出现类似事件,你还是自己解决吧。”
她坏心地眨了眨眼,促狭地笑了笑,“要是解决不好,那就哪凉快哪待着去。”
她可不是恋爱脑,离了男人就活不了。被别人使用过的男人,她可不要。司徒烨将她扳正身子,面对面看着她,恨恨磨牙:“我怎么不算你男人?”
“苏潼,我手里有婚书的。”
“白纸黑字,你抵赖不掉。”
苏潼白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都是喝酒误事,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糊里糊涂就把婚书给签了。“你家里的老爷子恨抱不上重孙子,一天到晚削尖脑袋给你塞几个女人?”
提到这事,司徒烨心里就跟被人塞满稻草一样——堵得厉害。“不如,我们把事办了吧?”
他看着眼前如花笑靥,忍不住心神一荡。“把事办了?”
苏潼惊奇,“办什么事?”
生孩子?司徒烨斟酌了一会,小心翼翼道:“婚事。”
“我们先回大燕成亲,成了亲,你可以继续回南楚帮你哥。”
只要名份先定下来,以后她就跑不了;他也省了无数麻烦。苏潼皱眉:“这跟我们原来说好的不一样。”
司徒烨连忙道:“筹备婚礼的各种琐事不用你来,我会让人把一切都准备好。”
“到时,你只需要等着安心嫁给我就行。”
这就不耽误她时间,也不需要耗费她精力了吧?苏潼笑容淡了淡:“你认真的?”
司徒烨薄唇微动。见她满脸不赞同,默默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我们成亲,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苏潼轻轻叹了口气,“不是为了给谁一个交待。”
“更不是为了顺理成章生个孩子来传宗接代。”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