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你明白什么了?”
“你不喜欢吃宫里的大锅饭。”
夏明枫说着,眼底漾起淡淡无奈的笑意,“你喜欢在家里吃独食。”
苏潼反驳:“我怎么就吃独食?”
“你要是能找个借口不进宫赴宴,你也可以在家里。”
“你明知这事不可能。”
夏明枫叹气,“进宫吃的不是饭。”
他这样的身份不出席宫宴,惹来非议是小事。要是坏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好局面,这损失就大了。苏潼笑吟吟:“所以啊,这不是我自己故意吃独食。”
夏明枫眸光一转:“你可以等我回来一起。”
“一起赏月吗?”
苏潼愉快地翘着唇,“这个可以安排上。”
中秋节到来之际,苏潼收到了宫宴的邀请函。跟她猜测的一样,不喜奢靡作风的皇帝,也不得不在一年当中挑个特殊日子大宴群臣,以示皇恩。苏潼不想进宫赴宴,于是提前进宫去见皇帝。“陛下,中秋节我打算在府里过;就不凑宫宴的热闹了。”
皇帝微愣:“昭王府有预留节目?”
随即眯了眯眼睛:“你不明白这种宴会是恩赏?”
苏潼十分随意道:“对,我已经提前安排好过节的节目。”
“要是进宫赴宴,那就坏了我的准备。”
“那么多大臣进宫陪你吃饭,少我一个不少;你就准了吧?”
“你要是允许我在家里自己过节,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恩赏。”
“陛下,我是你封的侯爷;跟一般的女眷混在一起也不合适。”
“可要是跟大臣们坐在一块,似乎也不太好。”
她一个姑娘,混在男人堆里不是不行,就是她心里会不太痛快。“你还不如让我自个在府里自娱自乐。”
苏潼在他面前什么都敢说,“这样反而皆大欢喜。”
皇帝意味不明道:“你不怕别人猜测?”
独独落下她不进宫赴宴,别人难保不会想她是不是不招他这个皇帝待见。“嘴长在别人身上,让别人说去吧。”
苏潼非常爽快地借了句某人的名言。皇帝:“……”“看来你不把朕这个皇帝当回事。”
“陛下,冤枉啊。”
苏潼眨了眨眼,赶紧哄道,“你回头有空闲了,随便再给我一点什么赏赐,别人就明白你的心思啦。”
“你倒是把什么都算计得好好的。”
皇帝笑骂。“那你跟朕说说,你在昭王府都准备了什么节目?”
“陛下,”苏潼苦恼道,“我准备给大家惊喜,现在提前说出来,惊喜就没了。”
“求求你,还是让我继续保留这份惊喜吧。”
皇帝:“……”连撒娇这招都用上了。皇帝哼一声,质问道:“那是给别人准备的惊喜,与朕何关?”
苏潼眸光转动,想了想,说道:“那以后,我单独给陛下准备一份惊喜来弥补,你看这样可行?”
皇帝心中一动,傲娇地瞥她一眼:“朕先记着。”
中秋节的宫宴,很多人都等着一睹苏潼风采。咳,也有人等着暗戳戳搞事;可惜,不管男的还是女的,最后才发现他们等了个寂寞。人家万里侯一句“身体抱恙”竟然大胆推辞了宫宴。连皇帝的面子在苏潼这里都不好使。“来来来,大家都来搭把手,先把咱们府里的节日气氛搞起来。”
苏潼卖力地吆喝。“把鲜花与彩带都安排上。”
“还有瓜果,都准备齐全了。”
“把准备的灯笼都点亮挂上。”
在这个时代过节的好处就是,不管什么节日,气氛都比现代浓厚。而苏潼最喜欢中秋节燃灯这个习俗。中秋节来临前,她就让人提前用竹条扎灯笼。这些灯笼有果品、鸟兽、鱼虫形及‘庆贺中秋’等字样,上糊色纸绘各种颜色。这些提前准备好的灯笼,会于中秋夜灯内燃烛用绳系于竹竿上,高树于瓦檐或露台上,或用小灯砌成字形或种种形状,挂于家屋高处。夜色降临,万家灯火亮起,在黑暗中投下温暖朦胧的色泽。苏潼看着心里便生出浓浓欢喜。“这才有过节的气氛。”
红雨指挥一个小厮将鱼形灯笼挂到树梢,听闻她感慨,便道:“小姐,想当年三殿下出手真是阔绰。”
“不仅把郡主府里里外外挂上灯笼;连郡主府所在整条街的灯笼,都被他承包了。”
苏潼微微眯起眼睛,迷离的目光仿佛穿越时空的界限,回到了当年在郡主府嬉闹的情景。她恬淡的面容浮现浅浅怀念。过了一会,她低笑一声:“是啊,三殿下把生意做遍大燕。”
“他有银子,自然也舍得花银子。”
她有多久没见齐子砚了?一晃眼,她来南楚已两年有余。“小姐,外面庄子送的葡萄到了,”文竹的声音打断苏潼回忆,“奴婢去处理一下。”
“好,你去吧。”
苏潼看着忙碌的丫环们,唇边笑意徐徐展开。这里是她家,这里有她的家人。有她爱的人,也有爱她的人。她没什么不满足的。“苏姐姐,你这个月饼里面放了什么馅料啊?好腻,好甜,好饱。”
秦殊一连用了三个好来表示他对月饼的……嫌弃。“不识货!”
苏潼冷哼一声,“觉得腻,就喝茶。”
“月饼不是给你当饭吃的。”
“你不是小孩子,该懂得自控和节制。”
秦殊立即乖巧认错:“苏姐姐,我错了。”
“你那么辛苦发明个新饼子出来,我应该怀着感恩的心来品尝。”
“嗯,我要喝茶。”
“文竹,能把茶壶递给我吗?”
红雨默默瞪了眼喳喳呼呼的小子,心想要是在今天过节惹了小姐不痛快,回头再也不许他吃文竹做的饭菜。“我们光坐在这赏月怪冷清的。”
苏潼忽然道,“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红雨刚想说不是还准备了别的活动吗?怎么就冷清了。幸好她看懂了小姐兴趣高昂,这时候绝对不能打断小姐。不然,她会被小姐记仇,最少一个月。“好啊,好啊。”
红雨兴奋地拍起手掌,非常捧场问道:“小姐准备讲什么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