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烨低笑一声,道:“没找到。”
“我这个贤内助没当好。”
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会继续帮你找。”
这个答案在预期之内,苏潼没什么沮丧情绪。听他说得搞笑,还忍不住乐了一下。“哈,贤内助?”
司徒烨眸光闪动:“我形容得不恰当?”
“挺好,挺恰当。”
苏潼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嗔他一眼。可不就是贤内助嘛。尤其她受伤这些日子,他跑里跑外的,都为她的事操心。“我的伤已经痊愈了。”
苏潼笑道,“你可以放心大胆去干你想干的事了。”
司徒烨神色沉吟。“怎么,跟我还欲言又止的?”
苏潼心中一动。“你太久没回大燕,是不是得回去一趟?”
他长时间在外,大燕的小皇帝会不会生出什么异心来?还有大燕的朝臣,他久不露面,大概心里都要犯嘀咕了吧。定北王府,还有他的家人。还有北疆的事务……苏潼越想越觉得他该赶紧回去一趟。“我确实该回一趟大燕。”
司徒烨还没决定什么时候走,所以才犹豫着要不要提前告诉她。“帮你找到那个人,我就回去。”
苏潼认真道:“这倒不用。要是一个月找不到,三个月找不到,那可怎么办?”
“找人的事急不来。”
“你吩咐下去让人留意着就行。”
“可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你的行程。”
司徒烨眸色深了深:“你这么着急撵我走?”
“没有的事。”
苏潼摇头,将留恋与不舍压在心头,“早去早回嘛。”
“你总不能一直待在南楚,将大燕的事情都丢开不管。”
这时,守门的小厮拿了帖子到寒香苑。天冬不怕挨旧主子的眼刀子,殷勤地将帖子拿给苏潼。“米?”
苏潼翻开帖子,一眼看到这个姓氏,忍不住扭头看了看司徒烨,“这可真是巧了。”
天冬凑过头来:“小姐,什么巧了?”
苏潼解释:“哦,我最近想找一位有名望的大儒,想请他来新学堂坐镇。”
“刚好,那位大儒也姓米。”
“米很常见,大儒却难寻。神龙见首不见尾,真不知道他躲在哪里。”
“小姐,”天冬呶了呶嘴,指着贴子,古怪道:“你要找那位大儒姓甚名谁?”
“是不是跟这帖子上面的人一样,就叫米文繁?”
“什么?”
苏潼急急认真仔细辨认帖子上面写的名字。“还真叫米文繁?”
苏潼惊呆了。“小姐,”天冬文静的面孔也露出满脸不敢置信来,“他该不会真的就是你要找那位大儒吧?”
苏潼用力地点了点头,难掩激动道:“不错。就是他。”
天冬长叹:“小姐,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有些人天生运气好。”
“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
司徒烨也惊了:“真是那位老先生?”
苏潼笑了笑,眸子明亮可人:“不知道。也许只是同名同姓。”
天冬还是觉得此米文繁就是彼米文繁。“小姐,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人。肯定就是他本人。”
苏潼奇怪地看着她:“怎么说?你见过他本人?”
“奴婢没见过他本人。”
天冬摇头,“但这帖子上面写了,他前来投贴拜访小姐,是为了请小姐给他孙子治病。”
“小姐,你想想呀;你要找那位大儒,他年纪不小了吧?”
“是不是该有孙子?”
“为什么王爷一直派人去打听都打听不到他的下落,这上面也有答案。”
苏潼与司徒烨对视一眼。她笑道:“哦?说说你的见解。”
天冬道:“这位米大儒既然极有声望,平日肯定很多人拜访他,向他学习讨教,探讨学问。”
“可他孙子身体不好,他要照顾孩子,又要担心孩子的病情;哪里有心情整日去教别人。”
“自然隐姓埋名,早早带着孙子离开原来住处,不让别人掌握他的行踪,再来打扰他们祖孙。”
“有道理。”
苏潼眼里透着赞许。“这么说,这位病人我肯定得见见了。”
说罢,又看向司徒烨:“说曹操,曹操到。”
“如果这位送上门来的病人,真是我要找那位米大儒,你正好可以早日启程回去。”
司徒烨:“……”总感觉她像要送出门远行的丈夫是怎么回事?翌日,投过帖子的米文繁带着孩子前来昭王府。既然是看病,苏潼没将他当一般客人接待,而是让人直接带到仁爱苑。见了面,苏潼还挺怀疑,这位米先生到底是不是她要找那位。眼前这人看起来也就五十出头的年纪,蓄着短须,头发浓黑如墨;精神面貌都挺不错。但并没有她想像中那种饱学之士的渊博睿智。至少,面相上看起来跟她想像中的大儒不怎么吻合。“米先生,这孩子哪不舒服?”
不动声色打量一眼,苏潼暂把疑问压下,认真给孩子问诊。“骨头疼。”
一袭布衣的男人坦坦荡荡,“这孩子总说骨头疼。”
“走路的时候,总说双腿都疼,走两步就不愿意走。”
“他双脚明明没有任何毛病,走起路来却有些跛足。”
“他这脸色怎么这样苍白?”
苏潼认真打量往他身后缩的孩子。看身量,孩子至少有七八岁了。这年纪的男孩子,对什么都好奇;应该是最顽皮难管的时候。这孩子却怕生。性格……看起来挺内向。“平日是不是总在屋子里躲着不出去?”
正常人皮肤白应该是白里透红,而不会像眼前这孩子的肤色,透着病态的白。这位米先生轻叹口气,他怜爱地摸了摸孩子脑袋。“这孩子从生下来身子就弱,隔三岔五就生病。”
“所以没什么玩伴,平日就总爱闷在屋子里。”
苏潼想了想,问道:“他今年几岁了?”
米先生不明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答:“九岁。”
“九岁?”
苏潼再仔细打量,“看起来像是体弱多病。”
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