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的意思是,林月英有没有破身失去清白,这事她就不好说了。有没有失去清白,林月英这个当事人最清楚。如果这也算受伤的话,苏潼确实不好置缘。“贱人,我杀了你。”
林月英听出苏潼欲言又止里面含沙射影,说她已经不贞不洁;强烈的恨意支撑下,她竟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苏潼淡淡看着她,不无嘲讽道:“林三小姐,光天化日之下与人在这做出苟且之事,这种人才配得上贱人二字。”
贱人?原话奉还,不谢。裴大夫人皱着眉头,冷冷开口:“来人,扶林三小姐去屋子里。”
吩咐完毕,又歉然地看向苏潼:“苏姑娘,应该不需要你帮忙。”
“她看着挺好的。”
“劳烦你走一趟。”
苏潼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林月英,不甚在意道:“夫人客气了。”
“我走这一趟,就当散步。”
裴大夫人松了口气:“苏姑娘不放在心上就好。”
随后又吩咐:“来人,去林侍郎府上请林夫人过来。”
顿了顿,又道:“另外,去卢府请卢三夫人也来一趟。”
苏潼听了这话,便知道被裴府护卫压住四肢还在嗷嗷叫的傻胖男是卢府的子弟。这个卢府,不知是不是她所了解那个卢府。“苏姑娘,没什么事了,”裴大夫人看向自己女儿,“云舒,你陪苏姑娘继续回席上。”
热闹看完了,宴席还没结束,大家回去继续就对了。“慢着!”
十九公主忽然叫住苏潼。目光犀利地看着裴大夫人,高声道:“她不能走。”
裴大夫人心头一沉,怒意自眼底一闪而过。面上还克制着,不卑不亢看向十九公主:“不知公主有何指教?”
“裴夫人,林三小姐既然意识清醒,我们就不能不听一听她的话。”
裴大夫人皱着眉头:“公主此话何意?”
“林三小姐刚才说,”十九公主微微眯着眼睛,落在苏潼身上的目光,就像吐着信子的吐蛇一样,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阴毒,“苏潼害她。”
“这事可不是随意攀咬诬陷。”
裴大夫人愣了一下,脱口问道:“公主有证据?”
十九公主倨傲地抬着下巴,颐指气使地点了点头:“我亲眼所见,在林三小姐发生意外那段时间,苏潼曾离开前院。”
裴大夫人脸色微变。她下意识瞄了眼苏潼。却见苏潼镇定从容,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之后呢?”
裴大夫人心里定了定。原则上,她当然不想得罪苏潼。也更偏向于十九公主随口诬陷,因此又问,“公主亲眼看到她来这里行凶了?”
十九公主目光闪了一下,但她仍旧高傲地绷着脸,借此来掩饰她的心虚:“我虽然没亲眼看到她来此地行凶。”
“但是我相信林三小姐不会无的放矢。”
又厌恶地看了眼苏潼,冷冷道:“苏潼离开一段时间不知去向,时间上就极度吻合。”
“又有林三小姐亲口指证,此事绝对不会有假。”
苏潼忍不住笑了起来:“公主推断得真精彩,你不去大理寺当官真是可惜了。”
十九公主拳头一紧,心里怒火瞬间翻涌不已。大理寺!上次花灯阵的事,就是因为大理寺……害她在众人面前丢脸,还受了父皇责罚。苏潼这个贱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公主说我对林三小姐行凶。”
苏潼仿佛没看到她眼里火苗簇簇,悠悠的语声中含讥带讽,“请问我怎么对她行凶?”
“不管是林三小姐还是眼下这个……男人,既没有因我受伤,也没被我下药的痕迹。”
“请问公主这推断是怎么来的?”
“仅凭嘴皮子上下一碰吗?”
她笑容淡下来,语气也冷了几分:“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随便出口就扣罪名吧。”
裴云舒适时开口:“公主,我可以证明苏姑娘跟林三小姐的事情没有关系。”
“因为,”她看着神色倨傲眉眼狠戾的公主,慢慢地一字一顿道,“苏姑娘离开前院那段时间一直和我在一起。”
十九公主:“……”苏潼:“……”十九公主没想到会在裴云舒这里翻车。苏潼则有些意外。意外裴云舒的维护与信任。她眸色微深,想起那个故意引她去后院给老太君看病的婢女。接着想到这个痴肥傻胖男。看来裴云舒那会匆匆离开,可能跟这些事也脱不了关系。“公主要是没别的疑问,我们就回前面去继续宴饮了。”
对十九公主的态度,裴云舒看似恭敬,实则强硬。苏潼对这个平素温柔端庄的裴八小姐有点刮目相看了。后续的事,自有裴大夫人会处理;别人想看热闹也看不成,这事也影响不到大家继续宴会的情绪。毕竟,事虽然出在裴府。可涉事两人,都跟裴府没有直接关系。唯一可以看得出来的是,有人想借裴府的春宴算计其中一个宾客,结果不知为何出了偏差。宴席结束,苏潼离去前,跟裴云舒悄悄交待了一句:“八小姐,府上的老太君有嗜睡症;平素让服侍她的人注意一些,别让她磕着碰着。”
有她这一句提醒,裴云舒有心的话自然会细查。裴云舒心里吃惊,却也知道眼下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只得应下苏潼的好意:“谢谢苏姑娘。”
苏潼回去之后,让天冬留意后续发展。以前在大燕,对外打听消息的事都交给文竹。来了南楚之后,这一块就变成了天冬负责。“小姐,那位卢家少爷跟裴府也算是拐着弯的亲戚关系。”
这事,苏潼之前就有过猜测。“说起来,那位卢家少爷能够瞒过众人顺利进入裴府,就是这个原因。”
苏潼:“卢家少爷是那个卢家吧?”
天冬点头:“对。就是裴家姑奶奶嫁那个卢家。”
“卢家少爷是那位姑奶奶二叔的儿子。”
“林侍郎夫人的贴身嬷嬷与卢家那边有交情,阮氏想坑小姐;就联合卢家设了这么个局。”
“如果事情成了,以卢家那个傻子能娶到小姐,对卢家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要不是在裴府有关系,岂能如此容易把几个外人弄进去。”
苏潼只关心林月英的下场:“林家准备拿这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