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冬回头望着她，等她吩咐。“别让人知道那些证据是我送去的。”
苏潼漫不经心解释一句，“做好事不留名，我不求寿安郡主回报。”
天冬：“……”据说，寿安郡主看到那些证据时，气得摔了一屋子的东西。当天更是连续三顿都吃不下东西。而后，寿安郡主约见了白晓碟一次，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据说隔着三丈远的距离都感受强烈。苏潼确定那两个人开始上演相杀戏码，就安安心心继续她的赚钱事业。她不打算再与寿安郡主合作，自是早就放出风声，要将桂花香精的专利权分别出售给另外两家。经过一番商谈交涉，最后确定了两家合作人选。苏潼心里高兴，另外两家合作伙伴也欢欢喜喜。这件事做完，寿安郡主才想起自己不能失去与苏潼的合作。要不然，她的酒水生意就完了。于是备了厚礼，再度上门拜访苏潼。苏潼正好在府里，倒没有推托不见。不过，见了人之后，苏潼跟她寒暄几句，就问道：“郡主你今日前来，是有事吧？”
寿安郡主心里又慌又忐忑，却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笑容满面地开口：“苏姑娘，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我们继续合作的问题。”
苏潼唇边浅笑微微，眼底有讥嘲一闪而过：“郡主，除了桂花酒；其他种类的酒水我没有与他人合作的打算。”
寿安郡主连忙道：“苏姑娘，我知道。别的不谈，我们继续以前的合作，只谈桂花酒好了。”
苏潼缓缓摇头：“郡主，不好意思，你已经来迟一步。”
寿安郡主笑容凝滞，脑子似乎一刹都空了。半晌，她有些呆呆道：“来迟一步？”
又急切地追问：“苏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该不会——”“就是郡主你理解的意思，”苏潼艳红的唇瓣逸出轻轻叹息，她明眸清晰地将遗憾流露出来，“我已经与别人签了合约。”
“桂花酒，已经卖出去。”
寿安郡主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她最怕的情况真的发生了。这一刻，寿安郡主再也没法继续保持冷静与镇定。“苏姑娘，你怎么能这样做事？”
明知不应该，可寿安郡主还是无法遏制心头直往上拱的怒火。因此她的语气带着浓浓责备直冲苏潼而去，“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苏潼淡声打断她：“也是什么？”
“充其量，就是前合作伙伴。”
苏潼浅笑声里透着鄙薄与嘲弄，“郡主既然看不上我的桂花酒，我当然不能继续耽误郡主赚钱。”
寿安郡主：“……”“苏姑娘，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点欺人太甚了吗？”
苏潼：“不觉得。”
欺人太甚的明明是寿安郡主自己。她不乐意继续与寿安郡主合作，怎么就欺人太甚了？“苏姑娘，奉劝你一句，做人做事还是留一线为好。把事做绝，就等于把后路都断了。”
苏潼：“多谢提醒。郡主的金玉良言我将铭记于心。”
寿安郡主最后压抑着满腔怒火离开昭王府。不是她不愿意放低姿态恳求苏潼，而是苏潼在她开口前，就完全将话说绝了。没有桂花香精，林家的桂花酒注定走向衰落。寿安郡主走出昭王府那一刻，似乎已经看到了林家桂花酒的末路。“断人财路！”
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回头，怨毒地瞪了眼昭王府正院待客的方向。青黛一直留在苏潼身边，因此对寿安郡主愤怒生怨的心态感觉十分明显。“小姐，一旦她家酒水生意惨淡经营，她会不会把责任推到你身上？”
“肯定会。”
苏潼笃定道。青黛顿时起了十二分担心：“小姐，那是不是再分一点桂花酒给她更好？”
青黛想得十分简单，有钱大家赚。到时寿安郡主家的酒再不好卖，那也怨不到小姐头上。“她都与别人合起伙来黑心肝来坑我，我为什么还要继续与她合作，让她赚钱？”
苏潼不以为然地哼了哼：“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只要寿安郡主有本事，要报复打击尽管冲她来好了。她决定的事，就不会再瞻前顾后缩手缩脚。司徒烨为了宽慰苏潼，特意接她坐画舫游船河。“坐画舫游船河？”
苏潼默了半晌，迟疑道，“我可以换个项目吗？”
司徒烨有些意外：“你不喜欢坐画舫？”
“确实不太喜欢，”苏潼苦笑，“画舫再好看，也改变不了它空间狭窄的缺点。”
她不喜欢待在相对幽闭狭窄的空间，那会让她心里产生一种隐晦的窒息感。再者，几年前，在大燕的画舫上，曾带给她不太愉快的记忆。所以，苏潼一直拒绝这个花里胡哨的东西。司徒烨从她漂亮会笑一双眼眸里看到了紧张与抗拒，隐隐的，还有恐惧。他心头微微一紧，一场不太好的记忆随即纷至踏来。他忘了那场意外在她心头留下阴影。“对不起，我们不去画舫。”
司徒烨心疼地抱了抱她，“我们去……”“去吃饭吧。”
苏潼转瞬换了副高兴面容，“听说朱雀大街那边新开了一家专门唰羊肉的酒楼。”
“我还没去吃过，正好今天去尝尝鲜。”
司徒烨：“……”“好，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宠溺道。然后又有些疑惑：“说到唰羊肉，这是从大燕传过来的吃法吧？”
“这不是你发明的吗？”
“莫非五丰酒楼没有？”
苏潼轻轻叹了口气：“五丰酒楼就跟我自己家的厨房一样。”
“再好吃，也不能天天去那吃。”
他不是跟她约会吗？自然得找个新鲜的地方。“我还以为——”司徒烨古怪地说到一半，在少女笑盈盈的目光中，识趣地咽下后半句。“连这里的天气都开始变冷了，北疆那边现在应该下大雪了吧？”
苏潼朝手心哈了口气，忽然歪着头问道。司徒烨心中一动，又有几分无奈：“你就不能和我一起开开心心去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