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前来求见苏潼,十分常规地吃了次闭门羹。第二次再来昭王府求见,寿安郡主将姿态摆得十分低。苏潼这才见了她。“苏姑娘,你是神医,求你去林府给小女看看她的腿,看看可还能治好?”
苏潼十分爽快就应了她所求:“郡主,能不能治,我得先看过令媛的伤势才能确定。”
“是,是。”
寿安郡主这会的态度谦逊得不像话。无论苏潼说什么,她都顺从应和。随行的天冬见状,暗下撇了撇嘴,不屑地冷笑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小姐对于伤患确实有医德,可你和你那个女儿做的事,是正常伤患能做得出来的吗?寿安郡主当然听不到天冬腹诽,她这会求着苏潼,倒是摆出正确求人的姿态。去到林府,寿安郡主还殷勤地招待苏潼,想把她招待高兴再领她去看林雪宜。“郡主,还是别浪费时间了,”苏潼客气又疏离地拒绝她的安排,“还是先去看林小姐吧。”
“看过她的情况,大家心里有数,我们再说其他。”
寿安郡主自然求之不得:“好,都听苏姑娘你的安排。”
她亲自带苏潼去林雪宜的院子。才到门口,就听闻里面传来暴怒的责骂吼叫声:“滚出去,贱婢:哭?哭丧啊,我还没死呢。”
接着是一阵摔东西的动静。然后有两个低头含泪的丫环战战兢兢走了出去。苏潼从她们别扭的走路姿势,一眼就看出她们腿脚受了伤。视线从两人脸上掠过,她眸光霎时沉了沉。林雪宜不但要废掉她们的腿脚,还想毁掉她们的脸。看来这个林雪宜,真不是一般暴戾。未打照面,就先领教她的残虐。“雪宜,”寿安郡主皱了皱眉,顾不得苏潼心里会不会多想,她疾步走了进去,“大夫说了你需要静养,怎么还大动肝火?”
“下人不听话,就让她们下去,换听话的人来便好。”
“我现在这副鬼样子,还养什么养?”
林雪宜对自己母亲也没有丝毫客气与尊重,见了面就吼:“养也是残废,不养也是残废。”
“为什么不能让我舒心一点?”
“别说丧气话。”
寿安郡主心疼地走过去,柔声劝道,“你的腿会好起来的。”
“到现在你还说假话来骗我!”
林雪宜忽然暴怒拖了背后靠着的迎枕二话不说朝寿安郡主砸过去,“小连那个贱人呢?找到没有?”
“我要把那个贱人抽筋剥骨,我要把她千刀万剐,让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她提到小连这个名字时,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诡异残忍恐怖的疯狂。“你别激动,”寿安郡主避开她扔来的枕头,轻声细语安抚她,“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
“只要找到她,我一定会把人交给你,让你亲自处置她。”
苏潼默不作声观察着林雪宜,这时才略略分了一下神。不,你们永远也没有机会找到小连。就连小连的尸首,你们也找不着。苏潼知道,对于伤患,她不应该带有个人主观情绪。不过,她是军医出身;先是战士,后是大夫。所以,她敬畏生命,却又不会只知敬畏生命。先有敌我之分,然后才有救死扶伤。瞧林雪宜这暴虐的模样,平日都不知道打杀过多少无辜性命,她今天来这一趟,纯粹就是来看看。“雪宜,我请了一位神医,”苏潼在旁边足足等了一刻钟,寿安郡主才让林雪宜安静一些,“你让她再看看你的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