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最终成功与寿安郡主签下合约,不过在彼此的利益保障中,大家各有让步。但总的来说,初步合作尚算愉快。既然将桂花香精的专利权卖了出去,苏潼就不想再受其他人打扰,转日就对外放出风声。这件事一了,苏潼也有闲心关注一下她给顾商与顾佳设的考验。她对他们兄妹设的考验内容都一样,就是用“巨款”来诱惑他们;看他们品性,以及他们能不能抵得住人性的贪婪。关于顾商的考验,天冬是这样说的。“小姐,他捡到五百多两银票的钱袋,还是犹豫了一下的。”
“肯定想过是偷偷藏起来,把五百多两银子据为己有。”
“你让他们兄妹背负那么沉重的债务,他只怕连做梦都想快点把银子还清。”
“可把这笔巨款据为己有的话,他恐怕还得担心自己解释不清来历;反而会在小姐面前落下坏印象。”
“要是不能拿来还债,他拿着那么大一笔银子也不知能做什么用。”
“心里还得承受压力,日夜受折磨,得不偿失。”
天冬这样说,肯定不是凭空猜测自己想出来的。她经过调查取证,然后推测顾商当时的心理活动。“不过他犹豫没多久,就找到丢失银子的人,把巨款还了回去。”
“奴婢猜,他还银子之前一定想过,丢银子的人心里不知有多着急与懊悔。”
“更不知别人是不是等着这笔银子救命。”
“他把银子还回去,听着失主对他满怀感激的对他道谢;他那一刻才算放下心里包袱。”
“后来推辞不过,他倒是收下失主给他的十两银子。”
“但这个银子他收得没有压力,据说他晚上睡觉睡得可香了。”
苏潼眉眼弯了起来:“有同理心,懂得易地而处。动摇了,但最终能守住善良的本心,不错。”
如果一个贫困缭倒的人,在面对巨额横财时,连一点点心动都没有;苏潼才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正常人都会动摇,关键在于最后能不能自控,守住道德的底线。顾商在苏潼出的考验里,交出的考卷无疑是优秀的。至于顾佳,苏潼给她的诱惑则小一些。只让人在府里“丢”了五十两银子。数目不大,如果心生贪念,很容易就会说服自己把这笔银子昧下。反正,这笔银子是捡的,而非偷来;心理负担没有那么重。而且,会随身带着五十两银子的人,在昭王府应该属于管事一类。丢了银子会肉疼几天,却不会造成严重后果。苏潼一开始就告诉过顾商与顾佳,昭王府的管事每月领的月银跟朝中四品官员一样。而且,府里还时不时有赏赐。一个普通管事一个月到手的银子大概会在二十两以上。顾佳的表现十分亮眼。她甚至内心都没有动摇过,捡到银子就去打听谁是失主。而且还在两个疑似失主来认领银子的情况下,巧妙用了个计策拆穿他们,找到了真正失主,把银子还回去。“小姐,你还要继续考验他们吗?”
苏潼默了一瞬,缓缓摇头:“不用。过些日子,我会告诉他们,因为他们表现良好,会免掉他们部分医药费。”
“对自己人嘛,可以适当优惠减免。”
“至于其他的,再观察观察。”
但愿他们不会辜负她的期望,将来能够担起重任。寿安郡主与苏潼签下合约之后,诚王就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戏了。他原本还以为有夏明枫出马,肯定能把苏潼拿下;毕竟,他已经先画了大饼,把夏明枫圈在里面。诚王怎么也没料到,那么赚钱的生意最后居然被寿安郡主抢到手。他最近心情非常不好,整日都沉着一张脸:“你说,这是不是夏明枫在背后搞鬼?”
诚王固执地认为,苏潼还是愿意站在他这边扶持他的。不然,她之前就不会痛快地将盐田晒盐法交出来。而且这次的酒水生意,她明明也可以让利给崔家,让宣王获益。她偏不,不给他;也不给宣王,反而便宜跟他们兄弟没什么关系的寿安郡主。白晓碟没有戳穿他心里的执念与幻想。只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六弟可能对王爷有什么误会吧。”
事实上,她估计苏潼就是不愿意把赚钱的机会给诚王而已。这个真相,她是不会直接告诉诚王的。“误会?”
诚王一脸茫然,“我又没做什么,他哪来的误会?”
白晓碟微微一笑:“也许,是他自己想多了。或者从别处得到一些不对等的信息,所以造成了误会。”
诚王皱起眉头。白晓碟便道:“王爷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弄清这事;也会想办法消除他心里的误会。”
诚王欣慰地点点头:“王妃的能力,我是知道的。这事,就交给你了。”
白晓碟想要的就是这句话。她冷笑着,在心里冷冷地想道:“苏潼,如果你的才干不能为我所用;要么,你滚出南楚。要么,你死在南楚。”
她是不会容许苏潼转过身去帮助别人,还调转枪头对付她和诚王的。得不到,那就毁掉;谁也别想占便宜。这一日,宁王去诗社赴会,与他志同道合的知己好友或吟诗作对,或附庸风雅作画奏曲。“大家听听这首诗如何。”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宁王以及七八个所谓的知己才子,一下震撼得集体失了声。“杜青,这是你新作的诗吗?”
宁王率先回神,无比激动地叫好,“好诗,好诗。”
“王爷,”杜青摇头,连声否认,“不是我作的诗。我还想跟大家探讨一下,这到底是谁作的诗。”
“不是你作的?”
宁王愣住,忽然间莫名有个滚烫的念头冒上心尖。“那这首诗你是从何处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