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霏顿了顿,垂下眼皮掩去恨意,平静道:“我怎么请她?”
“阿维你给我出个主意。”
乌孙淳维沉声道:“你给她写封信,我让人替你送到她手上。”
“写封信就行了?”
齐霏十分惊讶,“不用再做别的?”
“对,就写信。”
男子笑了笑。他硬朗的五官与粗犷的眉,都在这抹笑容融合下,显出几分俊朗的阳刚味道。齐霏吞了吞口水,心想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像他这样的男人这么好看呢。“哦,好,我写信。”
齐霏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有些心不在焉。乌孙淳维忍着恶心,继续笑道:“公主需要写得情真意切一点。”
“诚恳的邀请她来漠北。”
“告诉她,漠北有多好。”
齐霏有些不悦:“那你先跟我说说,漠北有多好?”
又狐疑地看着他:“阿维,用她的血真能治好我的病?”
“自然是真的。”
男人面上笑容不变,眼底嫌恶浓了两分。不过齐霏看不出来,她还以为自己貌美如花,再加上嫡公主的身份加持,随便勾勾手指,就能将所有男人迷到五迷三倒。“公主想想,我什么时候哄骗过你?”
齐霏居然还真听话地回想了一下,片刻后,她放心地笑了起来:“那真没有。”
“你先跟我说说漠北,然后我就给她写信。”
齐霏这个傻公主,还真当自己来漠北做客的;压根都没想起现在大燕与漠北敌对。三天后的一天早晨,苏潼收到一封信。不是从正常渠道送来的信,而是突然出现在将军府门外;守门的亲兵开门时,发现信封写着她的名字,确定没有问题后送到她手里。“齐霏在漠北?”
苏潼感叹,“她真是朵奇葩。”
“还邀请我去漠北做客!”
苏潼哂笑一声,将信丢到一边,“可真有她的。”
知道齐霏去了漠北,苏潼既意外,又不意外。意外的是,这凌云镇看来还有很多漠北的细作。要不然,也不能悄无声息鼓动齐霏。苏潼甚至怀疑,凌云镇会不会有密道之类的东西。如果没有密道,就算齐霏自愿去漠北;进出城门之间,总不可能完全没有痕迹。只有通过密道,漠北的细作才能带着齐霏不动声色离开凌云镇。苏潼不意外的是,齐霏跑来北疆这地界吃苦受罪这么久,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齐霏跑来凌云镇,果然就是为了找到乌孙淳维。苏潼从齐霏身上,忽然又联想到黎雪锦和皇帝。总觉得乌孙淳维当初在京城窝上大半年,肯定做了很多事。至于做了什么事,苏潼目前也推测不出来。但大方向上,如果从大燕与漠北的敌对关系来看;乌孙淳维会做的事,总不会脱离扰乱大燕以利漠北这个主题。“天冬,让人把这封信送给王爷,告诉他,不用再找齐霏了。”
傍晚的时候,司徒烨从军营回到了将军府。苏潼倚在门边看着他,眉眼温软了下来:“今晚有空和我一起吃饭了?”
终于没有再穿着盔甲回来。“嗯,”司徒烨点了下头,无奈地看着她:“外边冷,你快进去,别站在门口。”
说罢,又搓搓手,抖抖身上的寒气,才走进屋里。“齐霏写给我的信,你看了?”
苏潼看着这张英俊迷人的脸,有些心疼,“又瘦了。”
司徒烨捉住她作乱往自己身上乱摸的手,“没瘦,我这都是肌肉。”
苏潼笑嘻嘻将手抽出来:“我不信,除非你让我自己证实。”
司徒烨:“……”这姑娘,放肆在他身上乱点火,就不知道会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果?“坐好吧。”
司徒烨将她圈在怀中,整个人都禁锢起来,她自然没法再往他身上乱捏。“齐霏去了漠北,我知道。”
苏潼微愣:“你知道的意思是,早在她失踪的时候,你就知道?”
司徒烨点头:“对。”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苏潼不明白他瞒着她有什么意义。“一时忘了。”
司徒烨不以为然,“无关紧要的人。”
苏潼:“……”都要被这家伙一本正经的无耻气笑了。“那你对她邀请我去漠北这事怎么看?”
司徒烨轻嘲:“脑子有坑的人,不用管她。”
苏潼道:“我怎么看着这事不简单?”
“这封信,说是齐霏主动写给我邀请我去漠北。”
“但实际上,这就是乌孙淳维的意思了吧?”
“他是想告诉我们,大燕的公主在他手里;要想把大燕的公主救回来,那就拿我去换。”
司徒烨眸色沉了沉,眼底刹那有杀气掠过。他没忘记乌孙淳维当初在逃离京城时,就曾试过想带走苏潼。“他做梦。”
司徒烨决然道。苏潼挑了挑眉:“他大概也明白你不会同意拿我去交换齐霏;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这个人,肯定还有后招吧?”
司徒烨声音沉冷下去:“不管他有什么后招,都别想打你的主意。”
“打你的主意,他就是找死。”
司徒烨决定了,与漠北正式开战后,他这一仗定要将漠北打到不复存在为止。苏潼笑了笑:“齐霏去漠北已经有好些日子,乌孙淳维现在才让齐霏写信给我;你猜这段时间他在等什么?”
司徒烨也不是傻子,哪里猜不到漠北那个单于的用意。“你是说,他已经通过特殊渠道把齐霏被漠北掳去的事捅到皇帝面前?”
苏潼笑道:“十有八九如此。”
“他既然料到你不会同意拿我去交换,当然得找一个能够压制你我的人,逼着你非同意不可。”
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道:“圣旨!”
如果皇帝对司徒烨与苏潼下圣旨;他们明面上还真不能不遵。除非他们造反,不然,皇帝这座大山压在他们头上,他们可没有选择的权利。苏潼疑惑道:“我就是想不通齐霏为什么非要找乌孙淳维不可。”
司徒烨道:“你忘了一件事。”
苏潼:??“漠北有人擅长巫医。”
司徒烨道,“我怀疑,乌孙淳维自己就是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