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庆公主不信邪,特意来郡主府说想要见一见自己女儿。苏潼一句话怼回去:“公主,已经跟你说过,治疗期间一律禁止家属探视。”
“你别来了。来了也没用。一个月后,我自然会让你见她。”
安庆公主怒容满面:“一个月不让我见孩子,谁知道你对她做什么?”
苏潼挑眉:“公主这话说得真好笑。”
“我留着珠儿能做什么?不是为了给她治病,我难道故意囚禁你女儿?”
“就让我看一眼,我确定她平安就行。”
安庆公主放低要求。“不行,”苏潼才不会跟她客气,“你要是坏了规矩,我现在就把她抱出来,你带她回去。”
安庆公主咬牙切齿:“你太张狂了,哪有做大夫像你这样的。”
“怎么?”
苏潼语气淡淡,面对快气得要喷火的安庆公主,都不带一点害怕的,“公主想告状?”
“那请吧。”
“嗯,顺便告诉你一声。告状的话,最好有点技巧和水准。”
“因为你要是想污蔑我的话,你这速度明显不行。”
她早在皇后那里备过案了。而且,这会,她相信皇帝也知道安庆公主如何延误救治珠儿的事情。告状?安庆公主能告得赢她?苏潼这话倒是提醒安庆公主,她既然以公主之尊都得不到苏潼通融与尊重,自然要进宫找家长哭诉。她压不住苏潼,总有人能压得住。安庆公主进宫告状的第一站,是前往太后的仁安宫。她先把自己弄成一副凄惨憔悴的模样,造出一副思念女儿的惨相,然后哭丧着脸去见太后。太后一见她,立时想起了那些遭遇暴风雨摧残的娇艳花朵。零零丁丁,惨不忍睹。“太后,舞阳郡主太张狂了。”
安庆公主哭诉,“她要把珠儿困在郡主府一个月。”
“一个月,都不让我们见孩子一面。”
“你说,哪个大夫给人治病像她那样霸道张狂?”
“我们也不要求做什么,就是看一看孩子过得好不好而已,难道这也会影响到她给孩子治病?”
“她分明就是故意拿乔,打击报复。”
太后面色淡了淡:“哀家怎么听说,珠儿的病需要隔离?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连一丝风声人声都不能有?”
“但凡有任何轻微动静,都会令珠儿痉挛发作,痛苦加剧?”
安庆公主:“……”声势弱了两分:“苏潼她故意夸大其辞。”
“她不让任何人探视孩子,”太后嘴角冷讥,“是为了孩子好。”
“你作为孩子的母亲,应该体会她的良苦用心。”
“你作为患者家属,更应该支持她为孩子所做的一切。”
“哀家听说,当日是你一意拖延,才令珠儿病情加重?”
安庆公主:“……”心里又生气又无奈。太后为什么会帮着苏潼一个外人?她才是太后的亲孙女。太后瞧出她不忿气,冷哼一声,继续道:“你自诩出身高贵,事事都应压苏潼一头。”
“你觉得你是皇族公主,她就应该奉承你讨好你?”
“安庆,”太后垂着眼皮,神色颇为冷淡。不过看在这确实是她孙女份上,还是愿意出声点拨她两句,“你是因为出身,才有公主之尊。”
“但是苏潼,她能成为郡主是凭本事。”
“你别忘了,她除了是郡主;她还是六品官身。”
“如果剥除你的出身,让你自己去挣,你能挣到吗?”
所以,不要不服气。苏潼张狂霸道,自然有她张狂霸道的底气与资本。你本来就理亏,还有脸来这哭诉告状。可真是长进!被太后冷淡又温和地训了一顿,安庆公主告状不成,反而闹得灰头土脸。但安庆公主并不认为自己针对苏潼有什么错。她就是出身高贵,苏潼再有本事,这辈子也望尘莫及。她为什么要摒弃天生的优势,跟苏潼比那些糊弄人的本事?安庆公主不服气。从仁安宫离开后,转身又去找了皇帝。“父皇,”安庆公主在皇帝跟前,虽然不如齐霏得宠,但皇帝对待子女态度都不错,是以安庆公主也不怎么惧怕他,“你评评理,舞阳郡主这么做,是不是太霸道了?”
“她把珠儿关在郡主府一个不让家属探视,还让我们先签了免责声明与术前风险同意书。”
“天下间哪有这样嚣张的大夫?”
“病人交到她手里,治得好治不好,她一点责任都没有。”
皇帝前两天才与皇后吃过饭,对于安庆公主孩子生病,却愣是耽误到奄奄一息才逼着苏潼接手救治的事,早就知道来龙去脉。听了这话,他也没不分青红皂白就维护她。“安庆,这事分明是你做得不对。”
“舞阳不让你们探视,是不是早就说过,是为了让孩子尽快康复?”
“她是为了救你孩子才这么做,你应该体谅她。”
“至于签文书的事,朕早就有所耳闻。”
“舞阳弄出这个东西,是为了大家相互配合理解,更好的治病。”
“朕觉得她说得好:大夫得先学会保护好自己,才能更好的救治病人。”
“而且,你既然签了字,就该按照上面的内容执行。”
“君子一诺值千金,”皇帝居高临下的目光扫过去,神色里带着一丝警告,“你是公主,你更应该做到言出必行。”
安庆公主心塞。怎么一个个都向着苏潼?“可是,父皇;她一个月不让我见珠儿,谁知道她把孩子治成什么样?”
皇帝反问她:“那舞阳跟你提到珠儿的事吗?给过你什么消息没有?”
安庆公主不解其意:“就是因为没有,我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