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躲避。然而她心念刚动,就立刻意识到她不能躲开。一旦她躲开,袖箭必然射中她身后的宾客。但她不躲,她就要成为箭靶肉盾。瞧这袖箭来势汹汹,一旦射中,必然身受重伤。“怎么办?”
念头转得很快,但袖箭飞来的速度更快。苏潼根本没机会想个两全的法子,袖箭转瞬已近在咫尺。就在苏潼打算拼着自己受伤将这支袖箭挡下时,一阵风自面门掠过。接着,一只劲瘦有力的纤纤素手抄了过来。对着袖箭一抓一握,接住了!在箭头距离苏潼只差半寸时,天冬陡手将那支来势凶猛的袖箭接了下来。袖箭来势太烈,天冬虽然及时接下,手掌却被劲道划伤。血,滴滴嗒嗒从她指缝滴下去。天冬却仿若未觉,而是轻呼口气,侥幸地看着苏潼:“幸好奴婢接住了。”
苏潼呆滞片刻,不敢相信刚才那阵风就是天冬掠过的痕迹。这姑娘为了救她,怕是将轻功施展到了极致。“天冬,让我看看你的手。”
“小姐,奴婢没事。”
天冬牢牢站在前面完全将苏潼挡在身后,“小伤而已。”
司徒烨焦急地看了眼苏潼。苏潼朝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司徒烨这才转身去了戏台那边。苏明枫则立刻让人封锁郡主府,又安抚客人等善后。一个时辰后,结束宴席,客人悉数送走;郡主府似乎瞬间沉寂下来。苏潼累得不轻,但她还不能休息。她先去见了十七公主和公主的奶娘。让人强行将奶娃娃手里的镯子脱下来。“说说吧,是谁在镯子里面藏了强酸要谋害我?”
苏潼审问奶娘,并没有避开十七公主。主要是这个奶娃娃离不开奶娘。“郡主说什么?我听不懂。”
奶娘低着头,拒不认罪。“不承认?”
苏潼冷笑一声,“告诉你,我现在很累,耐心已经没了。”
“你要装糊涂,那就继续装吧。”
苏潼往镯子里灌水,将残留的强酸稀释出来。“你把这杯水喝了,我就相信你是无辜的。”
“不然,你就是同谋。”
苏潼冷淡地看着她,不容质疑的语气,“谋害郡主,其罪当诛。”
奶娘垂着眼皮,浑身都因害怕而颤抖起来。“郡主,要是我真喝下这杯水,你是不是就放我和公主回宫?”
苏潼笑了笑:“对。”
“十七公主那么小,她肯定不懂什么害人的心思和手段。”
“恶行恶事,都是你们这些人在做。她被你们利用,她是真正清白无辜的人,我肯定会放她回宫。”
奶娘巍巍颤颤伸出手,端起碗,闭上眼睛一把将水一饮而尽。苏潼:“……”这也是个狠人。明知水里有腐蚀性极强的强酸类液体,仍能毫不犹豫喝下去。可见这事的主谋,是公主奶娘绝对不敢供出来的人物。稀释过的强酸,腐蚀性已经大大降低。公主奶娘或许会身体不适,但性命不会不保。“好,你带上公主回宫吧。”
苏潼冷笑一声,没有再追问任何话,让人把奶娘与公主送了出去。今天她的乔迁宴,真是一波未平一又起。一出接一出的意外,简直令人眼花缭乱。苏潼没有再去关注那个借戏班子对她出手的武生。今天她实在身心疲惫,暂时不想去面对这些糟心的事情。本来高高兴兴搬进郡主府,她以为从此摆脱信宁侯府,可以过上她想要的新生活。然而这一场宴席下来,却让她情绪变得十分低落。苏潼没让任何人陪着,自己一个人默默坐在院子里喝酒。“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司徒烨去而复返,看见她孤零零坐在院里喝酒,眼神柔软,心头却涌上万般疼惜的滋味。苏潼已然喝得七分醉。看着他在夜色下变得朦胧柔和的俊脸,愣了一会,笑道:“问你一个问题。”
“你,老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