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现在就是你的救命稻草,你不抓紧她,她不会怎么样,你可就没命了呀。齐霏要气死了。眼睁睁看着苏潼一步两步,步步不停顿往外走。瞳孔都缩了起来。可她拉不下脸挽留苏潼。闭了闭眼,挥挥手,示意公主府的管事出面给苏潼拿金子。苏潼拿到五千两金子,施施然又回来了。“青黛,给公主挂点滴。”
苏潼心情好了,也没有对齐霏痛打落水狗的意思。奚落这个烂人,让她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如果可以,苏潼一句话也不想跟齐霏多说。“苏潼,收了我五千两金子,你最好保证你的药有效。”
显然,齐霏觉得需要多与苏潼沟通,她咬牙切齿道,“不然,你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公主,我的药肯定有效。”
苏潼不为所动,依旧冷淡道,“相反,你要是不想再次发生酮症酸中毒,就得好好遵循医嘱。”
“我会连续五天给你挂点滴补充体液,调节你体内的酸碱平衡。”
“另外,也会给你注射胰岛素,将你的血糖降下来。”
“但是,我现在给你用的药,只能降低你体内酮酸情况,纠正你中毒的症状。”
“你已经患了糖尿病。你要不希望二次酮酸中毒昏迷,首先得控制血糖。”
“戒甜食;多锻炼;饮食要清淡,忌高脂肪和重盐重油。”
苏潼瞥她一眼,继续面无表情道:“还要,保持心情愉快乐观。”
“随时注意监测血糖值。”
“如果公主做不到这些,就算有神仙给你仙丹也没用。”
“五天过后,我再看看公主的血糖值会稳定在什么幅度。”
“然后,再决定调整公主日后的用药情况。”
齐霏一张脸阴沉得可怕:“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其实你根本没有办法治好我的病,对不对?”
苏潼动作一顿:“公主要这么说,也没错。”
“糖尿病虽然不是癌症,但是迄今为止,也没有什么可以彻底治愈的特效药。”
“只有通过长期使用药物控制体内血糖,达到延长寿命的目的。”
齐霏大怒:“你的药没有用,你还敢狮子大开口收我五千两金子!”
苏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公主要是觉得这五千两金子花得亏,现在不用我的药也可以。”
“金子,随时可以奉还给公主。”
还真当她稀罕那五千两金子,喜欢来这受这烂人的鸟气!齐霏:“……”像突然被人捏住喉咙一样,半句声也出不得。如果不用苏潼的药,现在她就要生命危险。苏潼的药虽然不能彻底治好她,但能救她的命!这个领悟,简直突令齐霏万分痛恨又无奈万分。“青黛,你留在公主府给她换药。”
齐霏得挂好几瓶点滴,苏潼可没兴趣一直在这陪着她,“挂完点滴后,你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带回去给我处理。”
相看两相厌的人,最好彼此少见面。“张太医,你在公主府看着啊。”
“我先回去了。”
苏潼收拾收拾,也不管齐霏脸色如何。想了想,又道:“天冬,你留在这里陪着青黛。”
张太医迟疑道:“大小姐,这——真的可以吗?”
就让一个婢女留在这里给公主打针?苏潼淡淡道:“公主打完这些药,就不会再发生恶心呕吐眩晕昏迷的情况。”
“她的主要危险,就是酮酸中毒。现在,我用药降低了她体内的酮与酸,又控制了她的血糖。”
“张太医还有什么不放心?”
“至于换药和拔针,这些只是动动手就能做好的小事。青黛已经做过无数次,她做得非常好。”
张太医想说,万一公主再出现别的危险情况呢?苏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看透了他心理一样:“不是还有张太医你吗?”
你堂堂一太医,总不会只是摆设光吃闲饭的吧?张太医脸一热,不好再说什么了。可齐霏见苏潼刚收了她五千两金子就要撂挑子走人,心里顿时不痛快了:“苏潼,你用一个婢女来打发我?”
苏潼不想再说一遍刚才对张太医说过的话,只道:“在我心里,青黛比公主重要多了。”
所以,别以为你是公主你就了不起。也别以为,她把青黛留下来是辱没了你这个公主。齐霏攥紧了拳头,眼底溢满阴鸷与戾气。苏潼心中一动,看着天冬,吩咐道:“保护好青黛和你自己。”
“如果有人威胁到你们性命,那就什么也别管,保全好你们的性命最重要。”
齐霏:“……”贱人!这两句话分明是针对她。她会对苏潼两个贱婢动手吗?苏潼:你会!出了公主府,齐子砚既担忧又无奈道:“苏潼,你这样直接与齐霏顶撞,我真怕她一时疯起来对你不利。”
苏潼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三殿下,你其实不太了解大公主这个人。”
“她狂傲自大嚣张跋扈,但有一点,她非常惜命。”
“她只要不太蠢,就会清楚目前我是唯一可以救她性命的人。”
“除非她自己不想活,才会发疯对我不利。”
“我虽然讨厌她,也万分不愿意与她碰面。但不得不说,能捏着她喉咙看她憋屈又不得不从的样子,实在是大快人心。”
齐子砚怔了怔,眸光幽晦地闪烁着,忽然深深地看了眼司徒烨。“你心里有数就行。”
苏潼笑道:“三殿下,我很爱惜自己小命的,你放心。”
司徒烨看着她,目光柔和:“我送你回侯府。”
“不用。”
苏潼拒绝。“天冬不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司徒烨低低一叹,心里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再送个暗卫给苏潼。还在琢磨,如果她不肯收人的话,他该怎么说服她。苏潼:“……”齐子砚也凑上来,说道:“苏潼,我也不放心。我们一起送你回去。”
横了司徒烨一眼,又低声嘀咕:“毕竟,你身上还揣着五万两银票,太招贼了。”
“真不用你们送。”
苏潼不觉得自己揣着银票有什么好招贼的。别人又不知道她身怀巨款。“不行!”
司徒烨与齐子砚对视一眼,居然异口同声坚决不同意。苏潼只得苦笑道:“那走吧,劳烦二位送送?”
两大护花使者陪同她去公主府,又护送她回侯府。这份荣幸,也算绝无仅有了。她是不是该偷着乐?回到侯府,司徒烨蓦然凑近马车,飞快地低声对苏潼说了句什么。苏潼清脆而坚决的声音传了出来:“不行,不用。”
齐子砚眉头一挑,狐疑地看着司徒烨:“你跟她说什么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