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把油纸伞上面画什么图案?”
苏明枫被她转移了注意力,才没有那么执着于自己断过的右手感觉僵硬一事。“你想把第一把伞给谁?”
苏潼想了想,笑道:“送给三殿下。这是我曾答应过他的。”
苏明枫道:“那就画青竹或者寒梅,你觉得如何?”
“还是青竹吧。”
苏潼想像了一下,如玉公子齐子砚撑着油纸伞在雨中漫步的画面,做了决定。苏明枫瞄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奇异与复杂。“怎么了?”
苏潼疑惑问。苏明枫避而不答:“没什么。”
苏潼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忽然福至心灵:“哥,你喜欢什么?”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苏明枫低语浅吟。苏潼:“……”别欺负她不会作诗啊。“你称这为伞,它能做什么用?”
一边说话一边分散注意力,苏明枫用右手拿起笔,慢慢在伞面上画起画来。苏潼:“遮阳挡雨。”
“就这?还遮阳挡雨?”
苏明枫持怀疑态度,不过手里动作没停。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十分紧张。他怕自己画砸她的第一把油纸伞,空费她一番心思。苏潼笑道:“你别不信。到时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
“你想想,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说过大话。”
苏明枫毫不留情戳穿她:“经常。”
苏潼:“……”那是以前的她。原主的旧账,跟她有什么关系。“总之,这次我肯定不会骗你。”
苏明枫问道:“那你跟我说说,你这油纸伞是什么门道?如何遮阳挡雨?”
薄薄两层纸,太阳一晒就透过去,哪里起得到遮阳的效果。至于挡雨?更是无稽之谈。苏潼也没对他保密的意思,眉眼弯弯笑着,指了指她给他拿来的颜料。“哥,难道你没发现你作画用的颜料跟平常有些不同吗?”
苏明枫皱了皱眉:“是有些不同。”
苏潼静待下文。“闻起来多了股怪怪的臭味,而非墨香。”
苏潼:“……”“哥,那怎么是臭味?那是桐油的油味。”
苏明枫:“桐油是什么油?”
“就是桐油果榨出来的油。”
苏潼解释,“桐油有防水防腐的作用。”
苏明枫摇头:“油能防水?闻所未闻。”
“老古董。”
苏潼白他一眼,还忍不住咕哝一句。苏明枫:“……”当他死人啊。苏潼接着道:“当然,只用混有桐油的颜料画伞面,还达不到防水的功效。”
“之后还得晾晒,再刷两遍熟桐油。在纸伞的表面形成一层保护膜,水接触到伞面也不会渗透到纸质里层。”
“这样才能达到防水的效果。”
“至于遮阳,也是同理。”
苏明枫听她说完,内心是有些吃惊的。但依旧对此伞能防雨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苏潼的黑历史,他还记得十分清楚。就比如她做那个啤酒。在他尝试之前,她还赞不绝口声称非常美味,让他试过之后肯定会念念不忘。对,他确实对那味道念念不忘。就是,让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尝试第二口。“你别不相信,”苏潼信心十足,“成品出来之后,肯定会惊艳到你。”
苏明枫轻嗤一声:“话别说太满。”
苏潼:“……”乐此不疲打击她信心,这还是亲哥吗?不管怎么吐槽苏明枫,苏潼还是没忘记要将第二把油纸伞送给他的事。而且,应苏明枫的暗示与要求;她还亲手在伞面上画了荷叶与荷花。“我觉得我应该在荷叶上面加只青蛙。”
呱呱呱,多像苏明枫平时嫌弃她时的语气。苏潼亲自督工亲自动手的第一批油纸伞终于做好。她迫不及待想和齐子砚分享这份喜悦。作为生意的合作伙伴,齐子砚是个非常友好大方的伙伴。苏潼带上亲手做的油纸伞去见他。“三殿下,我兑现我的承诺来了。”
苏潼眉眼含笑,欣欣然里欢喜满溢。她特意让齐子砚走到院子里。然后“啪”一下将合拢的油纸伞打开,在阳光下轻盈地转动了几圈。“看看我们的成品,可还满意?”
齐子砚怔了一瞬,被眼前美如画的一幕惊艳到失声。红裙绿伞,少女如画,阳光正好。裙裾轻轻转动,衬着她轻盈身姿,一切显得那样梦幻而美好。这一幕,往后一直在齐子砚脑海里存了好多年好多年都不曾褪色。“美,很美。”
齐子砚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和她手里撑着的伞。“光是美还不够。”
苏潼将伞放到地上,“你让人拿桶水过来。”
齐子砚吩咐一声,很快就有下人提了桶水过来。苏潼直接往伞面上泼水,只见水珠顺着伞面全部滴落地下。没有一滴渗透到里面去。齐子砚激动得大叫三声:“好,好,好。”
“这是我答应过的,做出来的第一把伞先送给你,作为我们合作的纪念。”
苏潼将伞面的水珠甩干,将伞递到他手中:“看看,这图案可还满意?”
青竹画得十分有神韵。齐子砚欣赏一会,才诧异地扭头看她。“这里面暗含我的名字?”
“你看出来了?”
苏潼得意道,“我这个点子怎么样?”
齐子砚深深地看她一眼:“谢谢。”
苏潼:“谁想听你说这两个字了。”
“难道你想让我违心恭维你?”
齐子砚佯装诧异,“虽说这是巧思,可这字写得实在不怎么样啊。”
苏潼:“……”磨了磨牙,恼道:“我觉得,你还是收回这句话,保留到上一句更好。”
竟然嫌弃她写字丑。失策,早知道她就不动手了。齐子砚忍住笑意,一本正经道:“苏潼,谢谢你。”
“这把伞很好,我非常喜欢。”
“这还像句人话,”苏潼给他一个原谅他的眼神,又神秘兮兮道:“等着,我还有更好的东西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