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他这个年纪正是要面子的时候,就算再不懂,在明白苏潼不会详细解释之后,也只能装懂:“难怪我不疼。”
刘庸医与信宁侯都一脸茫然。但苏磊不问,刘庸医自己也不敢出声问。苏潼缝合的手法相当娴熟,她翻开伤口的皮肉缝了一层又一层,直看得在场的人头皮发麻。别人看着苏磊在受酷刑,苏磊却一点也没有当事人的自觉。他睁大眼睛看着苏潼缝合,还不时惊叹:“大姐姐,这针脚缝得真均匀。”
“但是为什么要把伤口缝起来啊?血不是已经止住了吗?”
苏潼:“为了让伤口尽快愈合。”
“好了。”
话说完,苏潼打了个漂亮的手术结。最后换上无菌纱布包扎伤口,彻底完工。“伤口结枷前不要碰水。吃食要清淡忌辛辣,多吃肉和蛋。”
苏潼站起来伸直了腰,“我每天会过来给你换一次药。”
“这些口服药的用法与用量,我会让青黛标识好,你按时按量服用就行。”
苏磊看见什么都惊奇:“大姐姐,这药好奇怪,既不是药丸也不是……”“我的药,自然有我的特点。”
苏潼没好气道,“这是给你吃的,不是给你玩的。”
苏磊一脸茫然:“大姐姐,那我不用喝汤药了?”
“还喝什么汤药!我给你的药,只要按时吃了,保管不用五天,伤口就愈合。”
她给的是复合青霉素,用在这些没有用过抗生素的人身上,不会产生任何抗药性,在预防感染方面的效果非常好。“不可能,不可能。到了夜里,他就会发热,伤口会化脓。”
刘庸医见苏潼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忍不住小声反驳,“要是熬不过去,他会死。”
他行医十几年,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病例,很多人都是因为高热不退,伤口化脓死掉的。周姨娘本来已经放下心,可听闻大夫一说,立时又紧张起来:“大小姐,五少爷会没事的,对吧?”
这是向苏潼要保证。信宁侯也沉默看着她。这时候,他同样满怀希冀紧张地想要从苏潼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苏玉瑾在一旁看着,眼神渐渐染上阴霾。父亲对苏潼的态度改变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厌恶苏潼,甚至开始相信苏潼。屋子里的人,可以说除了苏潼本人外,其余所有人都不自觉放轻呼吸,紧张地看着她。苏潼想翻白眼:“不会发热,更不会死。”
“只要他自己不作死弄湿伤口,也不可能会化脓。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做,伤口三天就会结枷。”
苏玉瑾看她一眼,心中忽然一动:如果苏磊最后因发热化脓死掉了呢?“大姐姐,那我伤口的线怎么办?以后一直长在那里吗?”
苏潼道:“五天后拆掉。”
“拆、拆掉?”
苏磊傻眼,“怎么拆?”
苏潼不答他。这小子啰里啰嗦,忒烦。“大姐姐,你真厉害,拿针穿我的皮肉也不疼,到现在也不疼。在伤口长好前,它都不会疼的,对吧?”
苏潼轻轻一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道:“哦,忘了告诉你,很快你就会觉得疼了。”
傻孩子,麻醉是有时效的。“五弟没事,那真是太好了。”
苏玉瑾钦佩地看着苏潼,充满激动与喜悦道,“没想到姐姐的医术竟然那么好,真是令人震惊。”
苏玉瑾会替她说好话?苏潼表示,这杯茶有毒。“五弟,你这伤到底怎么弄的?听说是意外摔倒?”
苏潼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有毒那杯茶,“能往后摔成这样,你闭着眼睛走路?”
苏磊悄悄瞟了眼苏玉瑾,心虚地咧着嘴:“大姐姐想骂就骂吧,我就是眼瞎了。”
苏潼接话:“我看八成是撞上毒蝎子,给吓的。”
大姐姐是不是知道他差点撞上苏玉瑾?苏磊转了转眼珠,连点下巴;“大姐姐说得对,我就是差点踩上毒蝎子,这才吓得摔倒。”
信宁侯狐疑问:“什么?府里有毒蝎子?打扫的下人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来人……”“咳,父亲,”苏玉瑾听出来了,苏潼怀疑她;苏潼还与苏磊合起伙来挤兑她,骂她心如蛇蝎,“五弟跟你开玩笑呢。”
“我先回去了。你可以继续耍猴,只要别折腾受伤的手就行。”
苏潼提醒了苏磊,就不打算再插手。苏磊虽然中二冲动,但也不是小孩子,怎么处理和苏玉瑾之间的矛盾,是他自己的事。“姐姐什么时候学的医术?”
苏玉瑾压低声音,忽然叫住路过的苏潼,“我从来没听说过。”
苏潼笑了笑:“娘胎里学的。”
“怎么?”
苏潼凑近她,近乎耳语的声音,含笑带出淡淡挑衅意味,“想说我是妖怪?”
“然后挑唆侯爷把我抓起来烧死?”
苏玉瑾心里大惊:这不是妖怪是什么?苏潼竟然半分不差地猜中了她的心思。“姐姐行医的手法和所用的器具,我们以往都不曾见过。”
苏玉瑾答非所问,还想套苏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