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侯府所有参赌的人都紧张地集中在开阔和厅堂,等着苏潼和她手里的金樽。苏潼不想面对那些贪婪丑陋的嘴脸,踩着点出的寒香苑,去到厅堂时连分毫误差都没有。“人真齐,看来大家都准备好了。”
齐子砚跟苏潼一样,也是踩点到达信宁侯府。“等着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有劳三……殿下。”
信宁侯舌头打了个结,他眼睛突然抽筋一样眨个不停。“侯爷还是不欢迎本王?”
俊美的年轻杀神……咳,王爷,噙着笑淡淡出声。“不敢不敢。”
信宁侯抹一把额头冷汗,僵硬地扯着笑容连声否认。司徒烨的视线似有若无地掠过苏潼:“本王既然有幸做了见证赌局的中间人,今天必定得到场,做到有始有终。”
“侯爷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眼角偷瞄三皇子的信宁侯,神色瞬间变得十分微妙。细看的话,肯定还能捂以他里闪过的细碎八卦之光。“对,定王爷说的非常对。”
苏潼若有所思地打量司徒烨一眼。总觉得这家伙来侯府不怀好意。齐子砚高声道:“揭晓的时候已到,有请大小姐把打赌的金樽取来。”
“金樽在此,劳烦三殿下与定王爷仔细鉴定。”
苏潼不慌不忙奉上装着金樽的盒子,自信地笑了笑。“咚咚咚……”全场霎时静得可怕,每个人仿佛都听到自己心跳如鼓。齐子砚看着盒子,并不急着打开验证。反而有些促狭地问苏潼;“大小姐,不如你跟大家说说,里面的金樽是修好了,还是没修好?”
苏潼才不惯着他,假笑着将问题反丢回去:“殿下那么想知道结果,不如马上打开盒子?”
齐子砚笑了笑,继续捉弄她:“盒子一开,胜负就定。那就太没意思了,你看大家那么紧张,你总得给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
苏潼吐槽:“不开盒子,他们会一直紧张。”
齐子砚哈哈大笑:“大小姐,你就提前透露一点点?修好了还是没修好?”
苏潼直白送他两个字:“你猜!”
齐子砚:“……”“我猜——”齐子砚忽朗声问侯府众人,“咳咳,不如还是你们来猜吧。”
这几天,不管明里暗里,但凡参赌的人谁不关注着苏潼。苏潼一直窝在寒香苑招猫逗狗,自然该知道的都知道。尽管眼下苏潼在拖延时间,但再拖延也改变不了苏潼赌输的结局。尽管大家心里都笃定苏潼必输无疑,但这时候没人做出头鸟。众人静默一瞬,最后大概还是世子苏少权觉得这样下去,会落了三殿下面子,才站出来,温和道:“殿下,很遗憾,我猜大妹妹没有找到手艺好的匠人修复金樽。”
齐子砚目光闪了一下。这位,可是苏潼的嫡亲大哥,就那么盼着苏潼输?司徒烨眸色沉了沉。苏少权厌恶苏潼?“三殿下,别卖关子了,赶紧打开盒子拿金樽出来让大家亲眼瞧瞧。”
苏潼没错过苏少权不经意投来那一瞥满含嫌弃与恶意的目光,她心里冷笑一声,径直催促齐子砚。她就是想看看这些人大受打击后悔得要死的表情。齐子砚:“好吧,既然大小姐心急,那就直接揭晓结果。”
全场所有人瞬时不约而同屏气敛息,都全神贯注不错眼地盯住他那双优美的手。轻轻掀开盒盖,缓缓拿出里面的金樽。齐子砚拿着金樽对住众人慢慢转动:“这只金樽完好无损,大家都看清楚了。”
过了一会,才将金樽搁在旁边铺着绸布的桌子上。“那么决定最终胜负的,是此刻还躺在盒子里面的另一只。”
一句话,齐子砚将赌徒紧张的心情提到了极点。苏潼暗嗤一声:看不出来,这位爷还是调节现场气氛的好手。“来,大家睁大眼睛,一定要看清楚了。”
齐子砚慢慢地慢慢地,似拉慢镜头一般,终于将盒子里另一只金樽拿了出来。“哗!”
他没像刚才那样,一上手就把金樽亮出来让大家品鉴;而是十分诧异地发出一声惊叹。“三殿下,到底怎么样?”
苏少权最先受不了他慢吞吞吊胃口,一急就追问了。“唉,”齐子砚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我形容不好,大家还是自己看吧。”
金樽在他手里,迎着光缓缓转动。没有一丝裂纹,没有一点瑕疵。看起来,就跟刚刚打造好,新鲜出炉一样的完美。苏潼:真相了,确实是新鲜出炉。“这怎么可能!”
苏少权离齐子砚最近,他看得最清楚。正因为看得够仔细够清楚,他一时才难以接受。“假的,肯定是假的。”
什么样的匠人手艺能高超到这种地步?就是照着旧物新造一只出来,也做不到如此完美无暇吧。司徒烨掠眼望向信宁侯,淡声道:“有本王与三殿下一起在这做证,侯爷也认为此物是大小姐造假的吗?”
这杀神怎么突然开腔?刚才一直装哑巴不是装得挺好的吗?被点名的信宁侯心里一阵哆嗦,虽然他一时也没法接受自己赌输的事实,但在两尊神面前,他可是半点也不敢造次。好不容易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敢,不敢。”
眼睛一转,目光转到面容惨青的老夫人,他激灵一下想起另一件事来。“不过,虽然两只金樽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这也不能说明赌局就是苏潼赢。”
信宁侯顶着莫大压力,一鼓作气道:“记得当时立赌约时,一共有三个条件。”
苏潼微微勾了勾唇,半垂的眼眸掩住眼底嘲意,自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侯爷是想说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