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桶金,与此同时,京城发生了一件与她密切相关的事。原来少神医卫浔在客栈附近目睹苏潼以特殊的手法将客栈老板儿子救活之后,医痴一样的卫浔回去后就与父辈同辈讨论这事。当然,若非卫浔亲眼所见,卫家的人绝不会相信单凭按几下胸口往病患嘴里吹几口气,就能起死回生救活病人。卫家的大夫讨论半天,都不明白这是什么原理。但卫浔不甘心,他决定亲自向苏潼讨教。原本他自负没有他神医世家弄不明白的医治手段,是以当时并没有留意苏潼的身份。待他次日再去客栈打听,自然打听不到什么有用消息。颇费一番周折,才打听到苏潼的来历。卫浔也没多想,直接就到信宁侯府拜访。“少神医来我们府拜访?”
苏玉瑾愣了一下,就急急忙忙盛妆打扮出去。虽然卫浔不在她夫婿人选之列,但少神医的名声可以抬高她身价。因此,苏玉瑾并不介意去见一见卫浔。“少神医久等了。”
苏玉瑾莲步款款而移,一脸美艳容光,端着得体笑容,扬着高傲的头颅走进去。卫浔眯了眯眼,意外且不悦道:“二小姐?”
“我来拜访的明明是大小姐,怎么是你出来?”
苏玉瑾笑容一滞:“抱歉,姐姐不在府里。”
他抬眸望了望门口:“就算大小姐不在府里,也不该由一个庶出姑娘出来招待。”
话说得如此直白不客气,苏玉瑾一张俏脸唰地白了白。她生得貎美有才华,在府里最得宠,父母祖母兄弟姐妹人人都捧着她,她也习惯了代表侯府事事出风头。无论何时何地,别人都只知信宁侯府二小姐美名,而从不提蠢笨如猪的大小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狠狠给她一巴掌,提醒她庶出的身份。“少神医,家父不在府里,哥哥们也没空闲。”
苏玉瑾压抑着恼怒,勉强为自己正名。卫浔皱了皱眉:“不知大小姐在何处?我怎样才能见到她?”
苏玉瑾冷笑一声,眼底透着讥嘲:“很抱歉,大姐新寡实在不便见外人。少神医只怕没什么机会见到她。”
卫浔对医术执着而敏锐,于人情世故却十分迟钝。他似是听不出苏玉瑾的不满与嘲弄。默了默,他平静道:“二小姐此话不对。大小姐没进金家门没与金家公子拜堂,算不得金家媳妇。新寡一说,并不成立。”
“还请二小姐告知在下,大小姐在何处;我有要事拜访她。”
苏玉瑾这会终于留意到重点:“要事?少神医认识我大姐?”
卫浔淡淡看她一眼:“世人只知二小姐贤名在外……”顿了顿,意识到对方是位姑娘,到底忍住没说出更难听的话。“既然大小姐不在,我改日再来拜访。”
苏玉瑾觉得很奇怪,卫浔走后,她立刻道:“来人,查一查苏潼这两天做了什么事。”
她原以为苏潼无家可归,只能像乞丐一样在外落魄游荡。但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好像偏离了她预估的方向。素不相识的少神医突然登门拜访苏潼,还摆明要向苏潼请教。苏潼的外形非常抢眼,再加上当时她带着几个下人游魂似的游荡大半个京城,苏玉瑾很快就知道苏潼曾“起死回生”救人一事。“那孩子真是苏潼救活的?”
下人:“二小姐,是真的。奴婢问了许多人,他们都在现场亲眼目睹整个过程。”
苏玉瑾严肃地绷着脸,满眼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苏潼那个蠢货,占着侯府唯一嫡出千金的身份,每日却只知道吃吃吃。要不是苏潼蠢,又怎么会被她两句话就忽悠得祖母同意将人嫁去金家冲喜!那个蠢货,除了蠢再无别的本事。救人?哈,说破天她也不会相信苏潼有这能耐。虽然苏玉瑾嘴上说着不信,可心里却莫名起了担忧与动摇。无论如何,她绝不允许苏潼翻身,更不可能容忍苏潼骑在她头上。在卫浔见到苏潼之前,她得想个办法让苏潼彻底消失在大众眼前。苏玉瑾想了片刻,悄悄招了贴身丫环过来吩咐几句。“玉瑾,听说少神医来我们府拜访?”
信宁侯左右张望,最后,目光疑惑地定格在爱女脸上,“他人呢?”
“已经走了。”
苏玉瑾眼睛一转,对上他疑惑的目光,神色隐隐透着迟疑。信宁侯疑惑看着她:“他来我们府上做什么?”
苏玉瑾闭了闭眼,忽气愤道:“是大姐。少神医来我们府上兴师问罪。”
信宁侯愕然大怒:“苏潼那个蠢货又干了什么坏事?”
苏玉瑾道:“大姐她在外面利用少神医的名号招摇撞骗。”
“什么?那个孽障竟然敢!”信宁侯肺都快气炸了,“她是活腻了。”
“父亲。”
“玉瑾,”信宁侯抓了抓头顶,满怀希冀地看着这个聪明美丽的女儿,“你说怎么办才好?”
“苏潼那个蠢货今天得罪少神医,明天不知会不会得罪其他人。”
苏玉瑾轻轻叹了口气:“父亲,姐姐没有坏心,她只是贪吃些而已。”
“为免父亲担忧她在外面继续闯祸,不如把她接回来吧。”
“她是金家的儿媳妇,把她送回金家,以后在金家不愁她一口吃的;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就算苏潼再惹事,那也是该金家头痛。信宁侯听明白这句潜台词,眼睛霎时一亮,满脸愁容顿时一扫而空:“玉瑾,还是你懂事会为我分忧。”
信宁侯沉吟一下,脸上又堆起烦忧:“只不过,金家——”“父亲,”苏玉瑾一眼就看出他在烦什么,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一脸乖巧,“姐姐虽然没有拜堂,可两家早立了婚书;而且,金家给的聘礼……”提到聘礼,信宁侯脸色一变:“你说得对,她已经是金家媳妇;生是金家的人,死是金家的鬼。”
“就是不知道那个孽障如今在哪里。”
苏玉瑾道:“父亲莫着急,派人打听一下就清楚了。”
信宁侯心头松了松:“这事抓紧办。”
就在这时,忽有下人进来禀报:“侯爷,二小姐,金家有管事前来;说是有要事须面见侯爷。”
信宁侯心里一咯噔。暗骂一声苏潼这个孽障惹事,面上露出殷勤之色:“快请。”
管事绷着脸,眉眼严肃中带着几分淡淡哀伤。“见过侯爷。”
管事表面谦逊有礼,可看向信宁侯的眼神睛却透着淡淡轻蔑傲气,“我今天前来叨扰侯府,是奉我家夫人之命,请侯爷让大小姐回金家。”
“我家夫人说了,三天内:要么见人,要么见钱;侯爷总不能拿着金家聘礼,又把自家姑娘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