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莲珠刚开馆。就看到一个怒气冲冲的少年郎,杀上门来!进屋就脾气暴躁地将屋内的桌椅板凳什么的,给摔在地上。幸好,家里三个崽崽都上学堂去了,不在家里,要不然,吓到崽了,姜莲珠不会让他如此放肆的。二丫与姜程氏两人出来,看到这里,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给搞怔住了。姜莲珠不声动色道,“我这里的东西都按价赔偿的,你摔之前要想好,也不是原价赔偿,按十倍以上的价格来赔的,我这屋里头还有好些名贵药材,稀世少有,你要不要进里屋再摔摔,那时候就算你们家大富之家,也不见得赔得起……”林家小公子东西不扔了,就手指头指着姜莲珠骂道,“你你你……不要脸!气煞我也!你说,你是不是对小爷有什么非分之想,你一个村妇,你……你……你不配!”
姜莲珠眨巴眼,“你说啥啊,我不过是个大夫,我怎么就不要脸了,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这个指控让她有些啼笑皆非。林小公子想到昨晚上,“你你……不要脸,你扒小爷的衣服,能扒小爷衣服的人,只有是……是……”脸色越说越涨红不堪。语言也越结巴的。姜莲珠看着少年郎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样子,兴起了逗弄之心。“咋地?扒你衣服的是你什么人?难不成只有小媳妇才能扒不成?”
林小公脸色爆红,瞠目结舌,“果然,你……你不要脸!小爷绝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死了这条心……”姜莲珠忍不住,放声大笑。连带林小公子带来的随从们,还有姜程氏等人,都有些忍俊不禁。这小郎君,想得还真是多。见众人都取笑他,林小公子更是又羞又怒的,又想要砸东西,可是他能见到的东西,都已经被他砸到地上去了,里屋的名贵药材,又不敢去。他气得热血上头,又有喘症发作的征兆。姜莲珠不逗他了,再逗下去,她昨晚上是白忙活了。“林少爷,你别想多了,我是个大夫,你是个病人,再说了,我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亲了,对你这样的小弟弟也不感兴趣,你且请放心,昨晚上扒你的衣服人,是你们家的人,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扒过,你别诬蔑我的声誉。”
听她解释,林小公子的情绪渐渐缓和。仍旧一副赌气呼呼可爱的样子。“哼!”
姜莲珠道,“你若真的不要命了,觉得男女大防重要,不想治病了,我也不强求非要治你,林小公子请自便,只是麻烦你们林家把我这里的打砸费结算一下,下次,你发病了也不要来找我,好人没好报,我还是要开门做生意的,哪里经得起这样打打砸砸的……”林管家在自家公子身后,作小伏底的样子。不得已站了出来,从袖笼里往外面掏银票,“不好意思,姜大夫,给您添麻烦了。”
大早上的他们就已经挨了自家小少爷的一番大骂了,领教过了。此时,眼睁睁地看着他砸医馆的前堂,也没敢阻止。好在这里,只是些桌椅板凳什么的,不是药房。掏了二百两,问,“姜大夫,够不?”
上次预付了一百两,姜莲珠出诊了一次,没有收费。今天又付了二百两打砸费,姜莲珠整个小楼加院子加起来,买得时候都没有超过二百两,哪能不够?“行了吧,把他带走,以后不要再来我们姜氏医馆了,发了病也不要叫我了,我是个大夫,但我也是个人,这样随便发脾气的病人,我也可以选择不治,走吧,我还需要开门做生意呢。”
姜莲珠开口轰人。这下,不等林管家说话,林小公子又道,“不要脸!就你这破桌子破椅子破板凳的,你还想要我二百两,你怎么不出去抢?”
姜莲珠笑道,“我为什么要出去抢?自然有人送上门来我抢,我何必再出去抢?我这破桌子破椅子是不值钱,可我们家受到了这无缘无故的惊吓,精神受到了损失,这不该赔偿的吗?或者是,我去叫官老爷来给咱们评评理儿?”
林管家忙陪笑道,“姜大夫,见谅,见谅,我家少爷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就带他走,生意不成,仁义在,又不是什么仇人相见的,都是误会,二百两还是我们家赔少了,出门带得银钱少……”不看病是不可能的,来十里镇就是为了看病的。先把他带走,等他消消气之后,再来。林小公子破口大骂,“乡下农妇,贪得无厌,有几分本事,就胡作非为,是三年没开张了,逮着我一只肥羊可劲儿的薅了吧,臭不要脸!”
姜莲珠就那么凉凉的看着他……林管家轻咳一声,“走吧,少爷。”
再骂下去,他自己不加银子,他都觉得脸面过不去,没法圆场了。林小公子听到这两个字,他自个儿从地上捡了一张被踢飞的椅子,坐到了堂屋正中间,“我不走,我凭什么要走?收了我们家几百两银票了,不给小爷我把毛病治好,我以后都不走了,我就天天来她们医馆骂她,砸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