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儿等黎天洋彻底离开了才出现,哭的鼻头红红的十分委屈,向鹿小七诉说着之前遭受的无妄之灾。“皇妃,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千万不要信他胡诌!”
对于黎天洋,鹿小七识人颇深,当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安慰晓儿,“知道,但是我的家族陷于危难,我必须回去,改姓一事儿内里恐怕大有文章,我过去是帮忙的!”
晓儿神情激动,恳求道,“那我也要跟着您去才行!”
鹿小七单手支颐默了默,大脑在飞速运转,很快,她也同意了。“有你跟着也好,必要的时候揭穿那老匹夫的恶行!”
晓儿喜极而泣,听着“老匹夫”的形容词就知道鹿小七对黎天洋没什么好感了,而在她心里鹿小七十分聪明,可以斗魏闻盛和魏秋白二人,黎天洋在她这里肯定占不到便宜。鹿小七双眼微眯冲她担忧道,“我担心他会对你下手,你过来我送你一样东西。”
送什么东西?晓儿有些困惑,还是带着好奇和欣喜走近,照着吩咐摊开手心。鹿小七把一瓶要送到她手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了它你既可以报仇,也可以自保,好好收着!”
晓儿跟在她身边许久,已经同她学到了不少制毒的事情,只是看了一眼瓶子就了然于胸地贺龙手指收好那瓶毒药。人生之中,从来没有那一回有现在这么快意,晓儿越发敬佩起鹿小七,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一般,拿着东西出去后还蹦蹦跳跳的。桃儿在外面啧啧啧的对着她感叹,嫉妒道,“你这是得了什么宝贝啊,能高兴成这样,我也想讨要宝贝!”
听闻晓儿可以跟着鹿小七一起去鹿国,心里更是嫉妒得不行,又无可奈何地只能干瞪眼。不过晓儿一直得到鹿小七的青睐,也是因为她是鹿国皇室的宫娥罢了,这一回一定是把她给送回去,这么一想,瞬间也不再羡慕她了。日渐入冬,一日比着一日冷,夜里更是寒露深重,窗外寒风透过窗格漏了些许入室内。这是一个无比寒冷的夜晚,鹿小七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棵巨大的桃花树,正是绿叶蓁蓁结了果的时节,满树的桃子,桃树下坐着一袭玄色长衣的男人。微风带起他额间的碎发,额间一片光洁,俊美的面色如纸一般苍白,紧抿的薄唇亦然无色,整个人病态又显疲惫。他瞧望着远处的虚空,好像在等着谁。突然,树上掉下一个东西,“砰!”的一下,正好砸到了她的头上。疼死了!她猛然吃痛低呼一声,用手揉了揉被砸的地方,看到地上被砸成两半的桃子纳闷。鹿小七心里骂娘的同时吐槽道,“这什么破桃子,掉的也太精准了些。”
就在这出声的瞬间,树上的男人像是注意到了她,目光忽地转了过来,薄唇轻轻勾了勾,同她的视线撞对视在了起来。五官深刻俊逸,睫毛薄而纤长,狭长双眼仿佛被宝石融嵌过的瞳孔,在荫凉之中熠熠生辉。整个画面,那颗桃树很快被一场大火舔着舌给包围了,犹如一张被巨蟒蚕食的一副画卷,不停地被失去了原来的样子。树上那个男人忽然从火中站了起来,望着她的方向,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不想为这火动摇半分。鹿小七原先也感受不到半分的酷热,但她看见那烟熏火燎这一幕画面,竟然也感同身受了起来。梦境渐渐褪去,鹿小七躺在窗榻上的身形轻轻跟着晃了晃,睁眼醒来室内还是一片昏黑,无法确定现在是什么时辰,她眨了眨眼,全身依旧同梦里一样如火中烧,好像贴到了发烫的锅炉上一样。后脑勺被人不轻不重地按住了,脸上尽紧贴光滑滚烫的物事,腰间亦缠了一只大手,对方同她双脚抵缠,空隙极少。若不是还能断定眼前这个男人是谁,鹿小七便要一脚踹过去了。她刚刚意识到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认识魏允这号人物,意识好似停留在了现代,作为一个现代人,当然不知道他是谁。可梦里又是一副古风画卷,何故会梦到这样光怪陆离的梦?鹿小七艰难地扭了扭头,整个人都被对方半包围了起来,活动范围十分的受限。黑暗之中,鹿小七抬手对着魏允抓摸了一下,先是摸到了滚烫的下巴和薄薄的唇,再往上又是弧度高挺的鼻梁和优越的眉骨所在,平昀的呼吸就在她头顶。脑海之中闪过奇异的梦境,梦里的男人面目十分面熟,和魏允对上了脸。可梦里的他虽然穿着玄色的衣服,细节上却同他的不是一样的款式,她陷入回想,脑中瞬间又近乎空白,旁边躺着的男人简直就像个暖炉,被窝的温度也因为他而升高。热死了。鹿小七扭了扭身子,企图挣脱他的包围。可魏允死死抱着她,根本没有太多挣扎的空间,高大的身形包饺子一样包着她的身子,鼻间的呼吸时而凝重,时而轻缓,薄唇时不时地还会溢出一声轻呓,像感冒了一样,有像是在刻意憋着什么。鹿小七呼出一口气儿,抬手掐在他腰上,赌气道,“还说我睡觉不老实,你不也一样!”
魏允听不见,意识潜深深熟睡之中,被子也被鹿小七抢走了一大半。掐了那一把,这才发现他身后大半个身子都是穿着单薄的衣物露在寒风之中的。他发高烧了。鹿小七赶紧起身给他准备了药,又亲自蹲在床头叫醒他喝药。听着耳边温柔如同春风拂过的声音,魏允缓缓睁开眸子,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丢了魂一样的傀儡,她说什么都照做,没有半点反抗。苦涩无比的汤药下喉,他没有皱一下眉头,从容无比地喝着。魏允是鹿小七见过的喝药最爽快的人,尤其是中药,那苦涩难以咽下的滋味她自然是懂,寻常人可没有这个勇气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