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办的很简单,除了几位皇子,皇后连场都没到。鹿小七见到了那个小不点皇子魏暮云,魏暮云面色平淡,目光清澈,看着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谁能想到这位在原书里有什么腹黑。觉察视线,魏暮云也看向鹿小七,眉宇间忧郁万分,亲切地称呼,“皇嫂!”
一张清秀的脸,眼下有颗痣,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服。还在长身体的年纪,他个子就已经比同龄人高了。鹿小七礼貌回应后,收回了目光。心里已经对这个七皇子有了初步印象,哥哥死了,哪怕不是亲的,他至少还出现一趟,装模作样吊唁一番。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反正表面功夫是做足了的。老皇帝不来是有原因的,而皇后做的倒挺绝的,好歹是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连丧事儿都不来慰问,这点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不过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不会提起她。魏昊扬作为一颗棋子,命已经到头,也省的日后更加凄惨。魏闻盛摸了摸魏暮云的脑袋,“哎呀你别难过,虽然大哥走了,你不还有我们这些哥哥吗?你三哥我,你二哥哥,还有你五哥哥,我们都疼你呢!”
魏暮云鼻头红红的,怯怯点头,声音在变声期,显得不符合年龄的雄厚,“嗯嗯三哥一向都对我好,其他哥哥......”他目光扫了扫,在魏秋白和魏允脸上停了停,一脸欣慰得继续道,“其他哥哥对我也好,还有五皇嫂呢,太子哥哥也不知道被谁所害,希望你们可以尽快帮他找出凶手。”
一边说着,魏暮云一边快速扫了鹿小七一眼。鹿小七神色自若,见过大风大浪,这种小毛孩她全然不放在眼里。口口声声讨要公道,而这对兄弟俩平日表现出关系良好,可私底下其实也就点头之交。魏昊扬自以为自己太子的身份尊贵,不可一世,作为扶植起来的傀儡,被植入的思想都是为了家族荣辱卖命,可惜人始种是渴望关爱的,他一度对皇后的话很在意,从未被夸奖过,知道她明显全身心宠溺魏暮云,于是魏昊扬对魏暮云一直都有敌意。她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他那双眼珠子一动不动,就连眨眼也没有了。怀疑,不敢置信,崩溃。哀莫大于心死。魏闻盛很想揭发鹿小七,可现在没有证据断定是鹿小七,那段时间在鹿小七之后,又去了好些御医围着看诊,想到这里,他同魏秋白都各自沉默了。太子死因确实是疑点,可是父皇都没有深究,他们虽然不明白个中曲折,也明白了他的态度。魏允接了他的话,淡淡开口,“陈御医最后诊断出的定论是食物过敏,此事没有追查下去的意义,阴谋论不可取,七弟慎言。”
魏暮云不信,他从未听说过魏昊扬有什么过敏史,可是御医就是这么诊断的。“是五哥,大哥死的扑朔迷离我太激动了才这么说。”
魏允根本不给他面子,魏暮云心里怒气冲冲,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阴阳怪气的又道,“其实这件事情,还是很有可能就是有人做了手脚,肯定是有人故意把大哥吃了会过敏的东西故意给他吃了!”
鹿小七在旁边内心摇头,她可没这么做,魏昊扬没有食物过敏的症状,只是被她粉饰了一番制造了食物过敏的假象。有魏暮云这么深究下去,这件事情一时半会恐怕翻不了篇。魏闻盛在一旁附和道,“我前几天去看过大哥,他身体明明就有好转的迹象,还是突然就去了,不过这期间除了太医院的御医们到此,就只有无弟妹来过了,感觉从那个时候,大哥的情况就开始恶化了下去了。”
他强行把魏昊扬和鹿小七捆绑关联在了一起。那就是强词夺理的一套说辞,鹿小七从容道,“三哥何出此言?我是以皇后娘娘的名义过来给大哥看情况的,你同二哥当时都在场不错,可有见我动了什么手脚?我也只在那次到过王府,后续来的太医可以给我作证。”
没有人知道是她动的手,除了天和地,以及魏允和她自己。说来也好笑,魏闻盛肯定会怀疑她,但是应该也在苦恼找不到证据。更何况这一件事情一开始就得到了老皇帝的授意。魏允面部冷肃,“我家皇妃一片好心,怎被如此误会,三哥讲话要有依据。”
没办法,根本就没有让他们自乱阵脚露馅的可能,反倒给他扣了一个不识好人心的帽子。魏闻盛甩了甩衣袖,不敢再多说什么,“是我妄言了。”
一干大臣都前来吊唁,苏婉儿随行跟了过来,见到魏允对着鹿小七寸步不离,嘴巴气鼓鼓地嘟着又无可奈何。鹿小七一开始还对她示好要帮助她博得魏允的喜爱,没想到全是戏言,根本就没有兑现承诺。她愤然盯着她,觉察视线后,鹿小七看了过来。苏婉儿依旧旁若无人的怒视她,鹿小七无奈地撑手,还没对上眼时就挪开了眼去。她后悔了。暂时不打算把魏允让给谁。太子府管家在主事儿,他同鹿小七之前有些交情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和魏雄安霄。而太子府没名没份的女人们个个哭的稀里哗啦,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他们不是丫鬟之类的,如今魏昊扬死了,她们也彻底没了归宿,锦衣玉食的生活也要离他们而去。哭的这么伤心是有原因的。魏闻盛看中的几个美颜的女人,准备今晚就放到自己王府去,而剩下的就全部一个不剩地处理了。魏暮云刚刚接触鹿小七,知道她不是绣花枕头一点都不好对付,这一次来就是专程见识她一番,没想到她果然是一个半路杀过来的狠角。他早早地愤然离了王府。魏闻盛和魏秋白看着他那抹背影,目光里都盛满了各种各样的情绪,起心动念下,隔了一会儿也离开了。耗了一整日,鹿小七和魏允帮着管家料理了后事儿,没有人知道魏昊扬的尸棺不被准许葬入皇陵,取而代之的只是在皇陵立了一处衣冠冢,这是老皇帝能最大限度准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