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派人偷听你哥哥讲话?”
鹿小七惊道,张蓉一把捂住了鹿小七的嘴,“姑奶奶,小声点,你生怕我哥哥听不到吗?”
说着往门外瞅瞅,鹿小七见她的样子古灵精怪,想起前世的弟弟,他现在,应该也是这般高了,只是没有张蓉这般活泼。因着这样的缘故,张蓉在她的眼里分外可爱了起来。“你这发病虽是装的,可是哮喘也确实有,这可疏忽不得。”
鹿小七说着,手搭在张蓉的手腕上,凝神替她诊脉。“脉象滑而小,胃纳不佳,身疲肢软,以前的太医见你体弱,为了保险,只敢给你服用一些温和的补药,现在我开补肾的药,只要你乖乖喝了,不出七天,就能出门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张蓉眼睛里放着光,对她而言,能出去逛逛了,就是最好不过的了。鹿小七点头。张蓉拉着她的手左摇右晃:“你真是神医,我叫哥哥给你举荐到太医院去。”
“太医院哪里是说去就能去的。更何况,去了太医院,只能给宫里的人治病,那我这个学医的,岂不是负了救死扶伤的初心?”
鹿小七说道,见张蓉提议,知道她是好意,不忍心泼她的冷水,只得说了个大公无私的借口。“倒是我想错你了。”
张蓉也不恼,满脑子都是自己可以出去玩了。鹿小七写了六君子汤补肾的药方,起身开门,对着张大人说道:“请大人派人去按照方子抓药,小姐服了这药,七天以后就能出门了。之后再施以针灸辅助,就能大好。”
张大人从她手里接过药方,递给丫鬟说道:“去请王太医看这方子,若是他说好,便去抓药过来。”
竟是一点也不避讳鹿小七在场。鹿小七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张大人为了妹妹,真是煞费苦心。”
“我那时信不过你的医术。”
张大人冷着脸说道。“哥哥也真是的,要是不信小七姐,干嘛还巴巴的让人家给我治病?”
张蓉人在屋子里,可是耳朵尖,听到自家哥哥对鹿小七态度不好,在里面拆台子。张大人面色有些难看。从他听说自己能治好张蓉的病时欣喜的表情,鹿小七就知道张大人对这个妹妹是在乎的,不过就是面冷心热开不了口,连对自己妹妹这样好的事情,也要遮遮掩掩的。鹿小七只觉得好笑。“若不是为了你,我哪里需要费这样会的心思。你这小没良心的。”
张大人跨进张蓉的屋子,见她面色如常,没有气喘,这才放下心来。“既是这样,那人家小七姐也没有说错啊。”
张蓉眨巴着一双乌黑的眼睛,问着他。张大人没了话,空气里静了下来。“你才认识她多久,就拜把子,口口声声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了?”
张大人避重就轻。鹿小七“噗嗤”一下笑了。这可跟在公堂上的张大人完全不一样了。面前的这一个人,只是被妹妹问话噎住,又到处寻她错处的哥哥。“人家为我治病,我叫一声姐姐总没错吧?”
张蓉似乎喜欢看张大人生气,又对着鹿小七说道:“晚姐姐,你说呢?”
其实他从张大人的语气里就能感觉到,他对鹿小七是有些不满的。她这个哥哥,想来对别人都是冷冰冰的,对姑娘家也是视而不见,没有太多的情绪,就像是一潭死水,可是如今,他竟然见到这死水一样的哥哥有了涟漪,心里怎么不高兴。她又是爱使坏的性子,所以就越发叫鹿小七叫得亲热。张大人面上对张蓉这样的讨好鹿小七有些嫌弃,心里却是有些安慰的,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一个人,可以让妹妹改了平时病恹恹的样子,有一个别的姑娘在这个年纪都有的女伴了。“她能不能治好你的病,还未可知,我劝你还是等着王太医那里的结果出来了,再和她姐妹相称吧。”
说着,自己起身走了,“我还有事,你陪着她在这里坐片刻,若是那药方有效,便让下人煎了给你喝下。”
张蓉点头称是,待她哥哥一走,便拉着鹿小七问道:“既然你说我只要不接触花粉和柳絮就不会发病,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府?”
鹿小七摇头,这姑娘是要拖着自己进火坑啊!“不仅花粉,柳絮,还有其他的比如芦苇,也不能接触到。若是身体劳累了,也会发病。这一发病可不是闹着玩的,先是你的身子受不了不说,我那药恐怕也不能让你七天就能出去了。况且,张大人若是知道是我带你出去的,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鹿小七说着,又拉着张蓉说道:“好妹妹,你就饶了我?”
张蓉见她实在怕自己哥哥,只得点头答应,何况,她也不想因小失大。鹿小七便换了个话题,和她讨论了时下流行的发型和衣料。不一会儿,橙儿就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小姐,王太医那边说,鹿姑娘的方子好得很,让我放心抓药,奴婢已经让青儿抓了药去煎在炉子上了。”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张蓉转头看着鹿小七,由衷的高兴。鹿小七心里一暖,她高兴的不是因为自己的并可以医治了,而是自己的医术得到了肯定。“你就这么相信我?”
鹿小七还是有些疑惑。“那是自然,我虽然长在这院子里不能出去,可也不是个糊涂的,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个能成事的。”
张蓉歪着头,笑着说道。鹿小七忍不住在她头上揉了一下,像是以前对弟弟那般。不一会儿,药剪好了,张蓉服下之后,困意袭来,睡了过去,鹿小七告了辞,想起自己的目的,换了一身男装,去了万花楼。到了万花楼的时候,已经人满为焕,旁边的人都在讨论着。“原本听说万花楼的红鸢姑娘已经打定主意要赎身的,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又出来献舞,难道是和他的那位读书的公子闹翻了?”
“看来读书人果然还是靠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