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姨娘震惊地看着鹿柏南,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冷漠,登时心中也是来了脾气,便是冷冷说道:“老爷,兮儿小,小七也没比兮儿大上几岁,如今兮儿这般不知进退竟然叫小七受了这么重的伤,您难道就不心疼心疼小七吗?”
鹿柏南看着崔姨娘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气愤,便也是沉下脸冷下了声音说道:“怎么,鹿小七受了伤就必定是兮儿推的了?别说兮儿年纪小了,兮儿那性子,最是温婉,倒是鹿小七,莽莽撞撞不知进退,八成是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陷害兮儿呢!”
崔姨娘听到鹿柏南这话,脸上一片灰白,怎么会呢?小七年纪虽小,可确实从来没有说过谎话的,鹿柏南怎么能这么怀疑她呢?竟然是为了鹿穆兮如此贬低小七,薛氏到底都跟他说了什么,竟然是叫他对兮儿一点信任都没有?“老爷怎么能如此说话?小七长这么大,何曾说过一句谎话?您竟然听都不听便如此想小七,你可知道若是小七听到了该有多伤心才是?”
崔氏声声泣血,声泪俱下地控诉着鹿柏南。可鹿柏南却是冷冷的看着她,心中笃定了鹿小七就是在陷害鹿穆兮,如今看着崔姨娘帮着鹿小七说话,连带着对崔姨娘的态度都变得越来越冷淡了。“忆榕,你若是累了,便回房间休息罢。别在这里妨碍我做公务。”
鹿柏南冷冷的看着崔姨娘,心中除了对鹿小七的厌恶更多的却还是对此刻崔姨娘的无奈,若不是顾念着崔姨娘如今腹中的孩子,就是看着她这副模样,自己也是很生气了。“老爷!”
“好了,此事就这样了,你若还有什么事情不若回去跟鹿小七说,别来打扰我。来人啊,带崔姨娘回房去,别总让她到处跑来跑去的,也不怕惊到了孩子,一点做母亲的样子都没有。”
鹿柏南冷冷的下达了最后通牒,崔姨娘脸上泪水遍布,如今看着鹿柏南确实感觉到了止不住的陌生。鹿柏南这人着实是冷心冷情,她分明早该看清的,可如今才是真的明白,鹿柏南就是个随风飘摆的墙头草,如今薛氏处处得他的意,便是看她与鹿小七处处都不好,便是连鹿小七摔伤这么大的事情都可以无动于衷。薛氏偏袒鹿穆兮也就算了,如今鹿柏南也如此偏袒鹿穆兮,着实是叫崔姨娘心中很是难过,她本以为鹿柏南再怎么样也是会想要知道事情真相的,可却从来没想到过鹿柏南的心里面已经直接给鹿小七定了罪,真是可怜,可悲。崔姨娘突然觉得自己前些日子以为鹿柏南是真的喜欢她简直是天真至极,他哪里是喜欢她啊,他是喜欢她腹中的孩子,是喜欢她恭顺温婉的模样,说到底,不过是当个玩意看了就算了,什么真心,什么爱,真是叫人听了都觉得可笑之极。崔姨娘面色灰败,便也是任由下人将她请了出去。崔姨娘愤愤地看了看注意力全在公务上,半分眼神都没想着留给她的鹿柏南,便是更加心寒,只得是跟着下人出去。薛氏本呆在自己的房中与鹿穆兮一起吃着葡萄,便听到了下人来禀告方才在鹿柏南书房发生的事情,接过了鹿穆兮手中剥好的葡萄,慢条斯理的吃了进去方才笑眯眯的看着鹿穆兮说道:“兮儿,看到了吧,只要你父亲宠着你,你便是无论做了什么,在他那里你都是乖孩子,都是别人的问题。”
鹿穆兮腼腆的笑了笑,附和道:“母亲说的是。”
鹿穆兮笑嘻嘻的跟薛氏插科打诨,心中想的却是如今母亲得宠,自然是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不过这样的好日子,她可喜欢的紧呢,定然是不能叫鹿小七那丫头再踩在她头上了。如此想着,鹿穆兮的笑容愈发扩大了。鹿穆兮笑眯眯的看着薛氏,轻声问道:“母亲,您可真是聪明,鹿小七那贱丫头和崔氏定然是斗不过你的,只是……”薛氏自然知道鹿穆兮的未尽之言想说的是什么,便也是淡淡的笑着,装作一副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挑了挑眉,笑着说道:“为娘自然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别担心,时候到了,自然什么都有了。”
如此说着,薛氏便叫了人来,“翠兰,再着人给崔姨娘送些补品,告诉她记得好好补补,别饿着孩子。”
薛氏笑眯眯的吩咐着下人,端的是一副贤妻良母的大度模样,让人见了都觉得她确实是什么好人一样。鹿穆兮见到薛氏如此说话,便也是一脸了然的淡淡地笑着。鹿柏南听到下人禀报夫人又给崔姨娘送了补品,一时之间心中更是对自己这位夫人满意极了。薛氏这么懂事,叫鹿柏南看了总是觉得很欣慰,只想着自己的这位夫人可算是真的成熟了起来,能够担当起了整个家了。看见了吗?便是被人如此诬陷,却也还是能大度地放下,还惦记着崔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生怕那孩子出了什么不是呢。有这样识大体的夫人,鹿柏南自然是满意的。如此想着,鹿柏南对薛氏的好感便是更高了,又想着方才崔姨娘与他对峙吵闹的模样,一时间心中也是有了几分计较。便是更想着好好宠着薛氏了。鹿穆兮是个性子柔弱的,遇见鹿小七常常是讨不到好的,自己若是再不偏袒着些,还不知道兮儿那孩子要被鹿小七怎么欺负呢,自己日后可定然是要好好宠着兮儿的,可不能叫兮儿那柔弱的孩子再受了鹿小七的欺负了。鹿柏南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路没错,便是下定决心要对鹿穆兮和薛氏好上加好,才不辜负了这两人对他的情谊,只是这想法,不知道若是叫鹿小七听到了该笑话上多久了,毕竟,有这样一个愚蠢的父亲,对于鹿小七来说,确实是可悲又无趣,不过,既然他们一家愿意玩什么你情我愿的父慈子孝的戏码,那就让他们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