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了然的笑了一声,心说这不就是个性子顽劣的孩子吗?从小少了母亲的管教,又没有父亲的疼爱,若是性子顽劣些也是可能的,只是不知这顽劣的度在哪里,若是超了这个度,他自然是要好好管教的。王嬷嬷终究还是在心里多留了个心眼,想着要对鹿小七多多留意一些,以免她日后真的出了什么乱子,再没法收场就是了。两人又是谈了许久,敲定了教学时间和课程内容,这才下人的引导下,回到自己的厢房休息。鹿小七听崔姨娘说了教引嬷嬷的事情,心中虽然觉着自己这把年纪了,学这些东西也有些没必要,但是看着崔姨娘也是一番好意,便也是应承了下来了。又是过了半月,鹿小七琢磨着自己这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心思便也活络起来了,忽然想起来了将军府那个小姑娘,凌子雨似乎也是很久没有消息了,不如就......去看看她?鹿小七向来信奉的就是想到哪做到哪,当即寻了套衣服将自己收拾得像个人了备好了礼便风风火火的备了车向将军府出发了。好容易到了将军府,便是恭恭敬敬的挂了名,这才在仆人的引领下到了凌子雨的房间。鹿小七见到眼前的房间有些惊讶,推门而入见到屋内的情形更是惊讶不已。这偌大的凌府,好歹是个姑娘,竟然过的如此.....鹿小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信什么,只好叫人将礼物拿了进去,缓步走了进去。凌子雨见到鹿小七心中不免有些惊讶,她原以为这位姑娘早该是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没想到竟然还记着自己,竟然还带了许多的礼物来。凌子雨温婉一笑,说道:“鹿姑娘安好,我这屋子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破旧了些,还望姑娘多多担待。”
话是这么说,可鹿小七看着凌子雨这房子的处境,心中不免共有些唏嘘,她虽然母亲早逝,可在鹿家大小也是个姑娘,薛氏虽然待她不好,但碍着鹿柏南总不能真的给她难看,吃穿用度自然都是极好的。只是没想到这凌子雨竟然住的连个下人都不如,更别提身上还未好全的伤了。说到这里鹿小七也是奇怪,按说自己和凌子雨是同时受伤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自己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凌子雨的却还是烂着,毕竟是个姑娘家,这伤若是再拖下去,可是会留疤的!鹿小七心疼的看着凌子雨,连忙上前查看她身上的伤,有些痛心疾首地问道:“凌姑娘,你这身上的伤,怎么这么久还没好?若是再拖下去,这伤口可是要出问题的!”
凌子雨的目光有些躲闪,鹿小七待她是很好的,又贵为嫡女,自然是不能理解她这样的庶女的,嫡庶有别,凌子风有的东西,她本来就不配拥有,况且这伤也是自己搞出来的,凌府也是没有这个义务去帮她治疗的。鹿小七仔仔细细的查看着凌子雨身上的伤,竟是发现这么久来居然没有用药的痕迹,心中更是一阵不满,这凌府可还将凌子雨当个姑娘了?不过是因为她是个庶女,居然如此冷漠的对待一个受伤的小女孩。“不行!他们怎么能如此待你!太过分了!走!本姑娘替你讨回公道!”
鹿小七沉默了许久,终于是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这凌府着实是欺人太甚了,别说是他们家的姑娘了,就是个奴婢也不该如此冷漠的对待啊!况且凌子雨之前还帮过她许多,若是没有凌子雨,恐怕自己都不一定能生龙活虎的站在这了!不行!她定是要帮她讨回公道!“不行!他们怎么能如此待你!太过分了!走!本姑娘替你讨回公道!”
鹿小七恨恨的说道!凌子雨却是缩回了手,将自己身上的伤重新用衣服遮盖起来,低眉顺眼的说道:“鹿姑娘,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这毕竟是我凌府的家事,还是希望姑娘不要插手为好。”
鹿小七听到凌子雨如此说,被怒火烧的失去理智的大脑重新运转起来,整个人泄了气,是了,自己只是个外人罢了,凌子雨就算是死在了凌家,那也只是他们的家事,和鹿小七无关,她也管不起。只是,鹿小七实在是心疼她,这小姑娘年岁如此轻,竟然已经感受过这么多的人情冷暖,想必心中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吧。明明应该和她姐姐一样是个明艳可人的姑娘,怎么偏生就变成了如此这般的模样了呢?这着实是不公,只是因为她是庶女,便要被如此怠慢,着实是,不妥。可鹿小七不能做什么,只好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又看了看凌子雨身上的伤,叹了口气说道:“子雨,你这里可有笔墨纸砚?我帮你写副药方,你待会便教下人拿着这药方去取药吧。”
凌子雨皱了皱眉,刚想要拒绝,可一看到鹿小七那副正经的模样,便也知道鹿小七是为了自己好,便也不再推脱,取了纸笔拿给鹿小七了。鹿小七沉吟片刻便洋洋洒洒的写下一副药方,放下毛笔,看了看自己的杰作,鹿小七满意的笑了笑,将药方递给凌子雨。“这药方你可要收好了,旁人求着我给我都不会给的,此次给了你,你便放心,只要按着这药方日日抓药,磨成粉状混合上胶质便可涂在受伤的地方,我保证不出半月,你又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了。”
凌子雨微微一笑,便是谢过了鹿小七。凌子雨看着鹿小七这般模样,心中不免还是有几分羡慕的。毕竟二人年纪相仿,鹿小七身为尚书嫡女,虽然没有母亲,却也从小到大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才能养出如此活络的性子吧。再看看自己,自卑又敏感,凌子雨默默叹了口气,心说可能这就是命吧,有的人便要像太阳一样照亮别人,而自己只能是一颗星星,总是被月亮的光掩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