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稍等。”
郭嬷嬷看着楚菊雅,眼底滑过一丝赞赏,点点头后,打帘子进了内屋。
不肖片刻,郭嬷嬷和一个年轻的小丫头,簇拥着一个贵妇走了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诸葛旭 的生母,侯府老夫人。 诸葛旭本就长的俊朗,他的母亲年轻时定然是一个美人,即便如今四十出头,仍然皮肤光嫩,眼角 没有岁月的痕迹,一袭身子绣着福字的牡丹穿花长袍,更是增添了贵气,仍然黑亮的头发用一套翡翠头 面绾了一个高贵的飞云髻,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媳妇见过娘亲!”老夫人刚一在主位落座,楚菊雅便莲步上前盈盈一福身。
“快起来,快起来!”老夫人亲手弯身扶起楚菊雅,一如少女般细腻的手轻轻拍着楚菊雅的手,颇
为怜爱的看着楚菊雅:“难为你了,昨夜……今儿还起了一个大早,惦记着我这个老太婆。”“娘亲说笑了,菊雅既然嫁到了诸葛府,以后就是娘的媳妇,自当时时惦记着娘。”
楚菊雅言笑晏
晏,只字不提昨夜之事。 老夫人笑的更加的柔和,甚至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郭嬷嬷赞道:“果然是名门闺秀,气度就是不 一般。”可是随后又是一叹,“昨夜之事,旭儿他也是权宜之计,你莫要怪他,婉儿和你迟早是一家人
,日后你多担待点。”一家人?楚菊雅闻言,心中冷笑,可是面上却仍是浅笑不改:“娘说的是,婉儿表妹,是相公的表 妹,自然也是菊雅的表妹,有什么用得着菊雅的,菊雅自是不会推辞。”
老夫人被楚菊雅这一噎,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上的笑意减了几分。楚菊雅权当没有看见, 而是依然如同一个真正的新妇一般低眉顺耳的好似要聆听婆婆的训导。 “我的意思是……” “夫人,早膳备好了,您和少夫人先去用膳吧。”
老夫人原打算开门见山,可是不等她说完,郭嬷
嬷拉了拉她的衣角,转开话题。 老夫人接到郭嬷嬷暗地使来的眼色,想了想,还是顺了郭嬷嬷的意思:“那就先去用膳吧。”说着,甩了甩手上的丝绢,当先而行。楚菊雅自然跟在后面。早膳可为吃的安静,老夫人也许是因 着方才楚菊雅驳了她的脸面,一直没有再开口说话,就连饭后敬茶,老夫人也草草交大了几句。楚菊雅 就更是一个沉默的主儿,于是婆媳的第一次见面也就这样平平淡淡的结束。 夜间老夫人也没有叫楚菊雅去她的院子用膳,而是各吃各的,老夫人无非是以这样的方法向她宣告 ,这个侯府真正的女主人是谁,要让她知难而退,低头主动服从她的安排。 在任何事情上,她楚菊雅都可以让步,然而唯独一件事情,她绝对不会退步,也许这大逆不道,也 许这为世人所不容,但却是她的坚持,也是她的底线,她此生绝不与人共事一夫。 夜凉如水,东陵云安街是一片张灯结彩,纸醉金迷。东陵是当今圣上建国之初的国都,后来攻下帝 都盛京才迁都而去。如今乱世初定,可想而知,东陵是怎么样的一片繁荣昌盛,比之盛京毫不逊色。 东陵最具盛名的三楼,其一便是百味斋,这是东陵最具特色的酒楼,天下百味应有尽有,只有你说 不出名字的,没有它做不出来得菜色。 百味斋有四层楼,第一楼乃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第二楼则是大商贾,招待腰缠万贯之人;第三楼 ,是特意为达官显贵设置。至于第四楼,除了百味斋的主人入了眼的人,就便是天子亲临,也不会开设 。 然而今夜,百味斋的四楼却是打开了,可是里面的人,却是置千金难求的玉盘珍馐于不顾,两方人 之间形成一股剑拔弩张的压抑之气。 “朝廷与大梁即将开战,医仙最好莫要涉足此事。”
满桌佳肴的一边,坐着一名身着铠甲,带着头
盔的粗狂男子。男子阴沉着脸,看着对面一袭白纱罗裙,轻纱蒙面的女子,言辞间不乏威胁之意。 “不知道千夫长是哪一个军营的?”清越的声音平平淡淡,自然专属于楚菊雅。她轻纱下的唇角微
微的扬起,清亮的水眸将淡淡的目光投射到那粗狂的男子身上。 “啪!”男子狠狠一拍桌子,怒喝道,“这些是朝廷机密,岂是你一介江湖草寇能够过问的?”
“是吗?”
“啊——” 楚菊雅意味深长的两个字一落,站在她身后抱着铁剑的目光一寒,一手一身,一道绿光滑过,便闻 那粗狂男子一声杀猪般的嘶吼,众人望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一片绿叶子穿透男子拍在桌子的手,死 死的扎在左面,鲜红的血液不住的望外面溢。 摘花飞叶,其功夫之深,足以威慑众人!站在粗狂男子背后的人都不由的向投以畏惧的目光。 却是视若无睹,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这世间就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对我家小 姐大呼小叫。”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抓住这两臭娘们,还怕药材不到手!”
被伤了手的男子痛的扭曲了
五官,手被钉在桌上,根本不能动,于是大吼道。 被他这样一吼,后面的人才想起这次不容又失的任务,纷纷对视一眼,亮出藏在袖中明晃晃的刀, 可是刀才举起来,顿感一阵晕眩,两眼一翻,一个个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粗狂男子见此,强忍着大脑的晕眩,另一只手撑着桌面,视线模糊的看着楚菊雅:“你……你下毒 ……” 楚菊雅淡淡的一扫摇摇欲坠的男子,气死人不偿命的丢下一句话:“大靖有律例规定,医者不能用 毒吗?”“砰!”
男子最后一丝清明也因为一口气顺不过来,而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