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神珠微微一颤,像是听懂了任新月的话,九转神珠漂浮的轨迹一变,就照着这片废墟的伸出飞去。任新月二话不说,追着这九转神珠跑了过去。等到九转神珠停下来,她也停了下来。就看见面前一块巨大的玄铁屏风,倾斜地压在一片墙上。在这屏风和墙之间,有一道沾染了灰尘的白色身影。“白华!”
任新月叫了一声,赶忙蹲身钻进了那缝隙之中,徒手去挖掘着被碎石覆盖着的人。至始至终,这人都一动不动。虽然任新月弄开了一切障碍物,心下还很是慌张。他是不是白华?他会不会死了?颤抖的双手上前,任新月缓缓将这道白色的身影翻过来。一眼看去,当真是白华那苍白的面容!眉眼紧闭着,好像是梦到了什么噩梦,表情很是痛苦。“白华……”任新月一边唤着,一边伸出手去探白华的鼻息。手指在白华的鼻子底下停顿了片刻,任新月立刻就欣喜的挑眉起来。“还有气息,还活着!白华还活着!”
她欣喜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周围。妖天、妖颜、帝山奇那人闻言,纷纷聚拢了过来。他们围着任新月,都期待着任新月怀中的白华醒过来。然而,等待了许久也不见白华有任何动静。那安静的模样,就像是已经死了。会不会是任新月不甘心,产生了幻觉?所有人都在这么猜测着。现在,三大灵脉全都被毁了,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起死回生的东西。眼下伤势如此之重的白华,要怎么才能够逃过鬼门关?任新月面色凝重地看了一会儿白华,脑中金光闪过。她抬起头,大声喊叫起来:“苍羽,苍羽!”
人群中的苍羽很快赶了过来,到了任新月的跟前,都不用任新月开口,他就心领神会地主动拿出了匕首。将他的手指割开,顿时,一滴滴鲜血滴入了白华的口中。须臾,就看见白华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两下,紧跟着,眼睫毛也开始抖动。“白华,醒过来!快醒过来,我是月儿,我是月儿啊……”任新月急声呼唤着。“月儿……”白华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嘴唇微微蠕动,跟着新月发出了最后两个字,就像是黄口小儿在牙牙学语。那略带着疑问的口吻,叫任新月的心中咯噔一下。她赶忙偏头去看白华的脑勺下面,竟然有一个极大的口子。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流了她一手的血。他竟然被屏风砸到了头!不论任新月愿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当白华睁开眼睛之后,那双迷离而呆滞的眼眸,根本无法对焦这场中的任何一个人。即使是任新月近在咫尺,他也像是看不见一样。茫然的伸出手来,四下摸索着。“谁是月儿?刚刚是谁在跟我说话?声音真好听,你在哪里?”
白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话带着轻快的口吻,还沾染着血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旁白的人们都傻了眼,交头接耳的丁低声议论着。“天界战神竟然瞎了,眼睛看不见了?”
“何止是看不见了,我看他的样子和说话的口吻,好像是摔到了头,傻了!”
“天呀,这样怎么办才好?”
“是啊,好不容易救活了过来,现在却跟没有救活一样,还要比活着的时候更让人操心!”
任新月听见周围的闲言碎语,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布满了乌云一样脸色阴沉至极。紧绷着的脸上,眼神也充满了悲伤……‘好半晌,她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伸出手来,紧紧握着白华那四下里探索的冰凉的手,正对着白华的脸轻柔低语着。“我就是你的月儿,我会一直照顾你!”
“你如果眼瞎一辈子,我就照顾你一辈子,如果傻一辈子,我也陪你傻一辈子!如果你还是不记得我,我就牢牢记着你!”
“从今天开始的年年月月,岁岁朝朝,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像我不记得你时,你对我一样的耐心!”
这样一句一句的承诺,如同情人之间的呢喃。这呢喃带着任新月的泪珠,滑落在了白华的脸颊上,流淌出两条蜿蜒而清澈的泪痕……然而……白华却无动于衷,只咧着嘴,冲着有声音的方向傻笑。现在的白华,智商相当于一个五岁小孩,他能够听懂任新月在说什么,但是不能完全听得懂。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很温暖的声音,很踏实的保证,很安心的港湾。“好,月儿真好!真好!”
白华欢快地拍起手来,脸上露出了孩童般幼稚的笑容。这笑容虽然无比好看,却让任新月心疼的眼泪都差点跟着落下来。鼻头抽搐了几下,她的眼眶便红了。旁边的人纷纷开始劝说,安慰起她来。“主人你不要难过,只不过是摔到了脑袋,也许有一天突然就好了,我们去找最好的神医,用最好的灵药,肯定能够有奇迹发生的!”
“对呀!何况你的白华长得这么俊朗,眼瞎又怎么样?反正你看得见,照样很养眼呀!”
“说的很有道理,到时候我们一起想办法,再找一找有没有能治疗眼睛的灵药!一定能够把白华的眼睛治好!”
“白华可是我们大家的恩人,他救了大家,救了整个轩辕大陆,以后不仅是你,我们也会轮流来照顾他的!”
一份份关心的话语传入任新月的耳朵,大家的善意也都传递进了任新月的心中。她冲着大家微笑着点点头,感激地道:“谢谢大家,我会记着大家的好,等白华好了,我会带着他去看望大家的。”
说完这句话,任新月扶着白华站起身子。她一招手,将她的红梅座驾召唤到了身边来,然后扶着白华,缓缓地走到了红梅座驾之上,再指挥着红梅座驾朝着鬼脸阁总舵的方向驶去。还在途中的时候,白华忽然转头,伸手摸上了任新月的脸颊。“月儿,你对我这么好,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我的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