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纵身下去的便是任新月。顺着那漆黑悠长的隧道,她的身体快速地下滑,拐弯,直冲,再拐弯。身体快速地、不停地变换着各种姿势。就感觉天旋地转,胃里的东西都快翻涌了出来。似乎这次的地道,比上次的更加湍急!还好她已经有过一次经验,进来的时候就双手紧抱着自己的身子,让自己的身体尽量放轻松。这才没有太难受。妖天就不同了。他进去之后,就感觉这地方比万骷殿的轮回道还要痛苦!那闷得无法透气的隧道,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样。巨大的惯性,不断肆意地摆弄着他的身子,扭得他浑身都疼!才进去了一会儿,就传来了妖天不堪忍受的叫声。“啊……”暗月微微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也跟着纵身从隧道口跳了下去。沿途,她倒不觉得晕,只是觉得前不久才挨的那三十兽鞭,每一道伤口都在这隧道中摩擦了几遍,痛不欲生。待她出了隧道之后,就看见隧道口,任新月好端端的站着。那妖天则是找了一簇草丛,大吐特吐。宣纸都没有妖天现在的脸色白!任新月却在看暗月:“你是不是身上有伤?我看你的脸色,比妖天还要惨白,还冷汗直冒的。”
她在关心自己?暗月有些受宠若惊的表情,赶忙摇摇头,再低下头。惜字如金。作为一个接受过各种残酷训练的她来说,她知道,她的痛苦都不能叫做痛苦。她身上的每一条伤疤,都是主子对她的鞭策,是她的荣幸能得到主人的鞭策,没有理由将皮肉之痛与外人道。见暗月闭口不谈,任新月也不问了,只悲悯地看了看暗月。觉得,她和完颜冷梦,真像……这三人在这隧道口还未休息到一盏茶的功夫,前方远处便传来了一人震天杀吼声。“你们这群邪魔外道,杀了我一家七口,黄口小儿都下得去手!真是欺人太甚!我今天就是粉身碎骨,也要让你们偿命,杀啊!”
这个喊打喊杀的家伙,牛头人身,满身都是血痕。如此还不罢休,他只拿着一把锄头当做武器,高高举过头顶。顽强地朝着那些侵犯他家乡的妖魔们杀去。还没有等他的锄头砍到半只妖魔,便被一只妖魔抬手,用利爪无情地刨开了肚子。剧痛之下,这家伙如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他面前的这群妖魔至少有三十只,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表情都是凶神恶煞的。手中拿着刀剑,棍棒。这些武器上都带着还没有干涸的血迹。这些妖魔的身后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上百具尸体。男女老少,皆有。从他们身下缓缓流淌出来的血液,汇聚成了一条蜿蜒的血溪,经过了那唯一幸存的村民脚下。他已经神志不清了,却还顽强地拿着锄头,继续执着地喊着。“杀,杀光你们……杀杀杀!”
“哈哈哈……这种废物,还想报仇,也不看看他那个傻样!”
为首的妖魔嬉笑起来。笑着笑着,他表情骤然一冷。猝不及防地出手,对着那家伙猛补了一刀。“咕咚……”那家伙倒了下去,就倒在了他妻儿的身旁,缓缓闭上了眼睛。最终满村被屠戮,无一幸存了。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当任新月、妖天、暗月赶过来,看见的时候,已经都结束了。但是任新月眼中的怒火却在熊熊的燃起。即使是同为妖魔的妖天,也很是不齿这样的行径。他沉着脸,一派居高临下的模样,训斥道:“你们的实力,来这村庄来屠杀,太看低自己了,要杀,就该与那强兵干将来场势均力敌的交战!”
为首的妖魔被妖天如此训斥,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抱着手,斜睨着妖天,满是不屑的口吻嗤笑道:“你算老几?敢教训老子?呵呵呵……你们现在是自身难保,不如想想你们该如何求饶比较好!”
妖天一听这话,一张原本吐得苍白的脸,愣是涨得红了。他恼羞成怒地瞪着这群不逊的同类,恨得牙根痒痒。他算老几?他算他们的祖宗!堂堂魔族魔帝,万年大妖!不等妖天爆发,任新月忽然伸手拉住了妖天。她薄唇蓄着一抹肆意的冷笑,深眸散发着犀利而诡异的光芒,低沉地嗓音笑开。“咯咯咯……他们叫我们求饶呢!让我想想,我们该怎么求饶才好呢?”
任新月的话音刚落,她对面的那些妖魔们便纷纷起哄。嬉笑的,自以为是的,淫邪之心渐起的,各有不同。“哈哈哈……是啊,快求饶吧!”
“我看那两个女子细皮嫩肉的,不如先留着一会儿,给我们哥几个好好乐呵乐呵啊!”
“就是,说不定我们一高兴,就饶了你们一命!哈哈哈……”“诶,你们看,那个最漂亮的小妞,当真走过来了!”
他们看见任新月缓步朝着他们靠近,非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以为这是她为求自保,准备主动投怀送抱了。谁知……“咻咻咻……”数十只冷厉的飞镖骤然从任新月的手中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息划过了那些妖魔的脖颈。死前,他们的脸上还保持着那自以为是的嬉笑表情。就带着这样的表情,头颅落地。蓝色的,绿色的腥臭妖血,喷了一地。“边塞城离着这里还有多远?”
任新月低沉的嗓音问到暗月,似乎已经迫不及待要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