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个女人四五十岁的年纪,头发全白。脸上虽然还能看得出当初的美貌,但是她眼底的狠毒和沧桑,已经让她看起来分外骇人。更加骇人的是她身子后的双腿。她的双腿已经被弄断了,身子的腰部以下全都是空的。裙底像是抹布一样在地上拖拉着。这女人在行动时,只能凭着她的双手撑着身子前行。而这个女人,正是前段时间在幽冥宫大火的时候,抢先带走了风弈玄的泪鸢!巨蟹看着女人爬到自己的脚下,伸着手不断努力地够着它背上的公子,顿时吓得蟹黄都快出来了!“怎么……怎么这么可怕,这个可怜的女人是谁啊?”
巨蟹颤声道。旁边的鲛龙狠狠地将巨蟹拍了一掌,怒吼道:“看什么看?这个女人是自己求着宫主收留,然后自愿打断她自己的腿的!”
巨蟹回过神,连连点头。不敢再多说半句。他们宫主的狠戾,是出了名的,偏偏谁都不敢将这点说出来。否则,死的更快!鲛龙见这巨蟹老实了,泪鸢也老实了,这才满意。伸手挥了挥,吩咐着巨蟹道:“把这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带回去继续囚禁,要是跑了,就唯你是问!”
巨蟹身子一抖,急忙点头。然后,巨蟹用另外一只巨大的钳子,将这个女人从地上夹了起来。也抗在了肩头,与那个半瘫的风弈玄一起,统统带回了西南的厢房里继续监禁着。巨蟹没有什么耐心,到了房门口便将泪鸢和风弈玄丢在了地上,转身出去,关上门,锁好。看了看现在的天色,似乎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于是也不管这泪鸢的苦苦哀求,直接跑开了。屋子里,没有腿的泪鸢,艰难地将风弈玄挪到了床边。然后用她的身子一点一点,慢慢的将风弈玄顶起,送到床榻里。做好这些,泪鸢已经是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如此,她还咬着牙,为风弈玄将被褥盖好。再爬到旁边的桌子底下,伸手将差不多凉了的汤药单手端过来,一勺子一勺子地喂给他的儿子喝。昏迷中的风弈玄,只能靠自然的流动喝下这些汤药。几乎是喂一半撒一半。弄得早上才换好的衣袍,现在又全都脏了。如此,泪鸢还是不厌其烦地喂着。等到转身,准备去放下汤药的碗的时候,泪鸢一不小心扭了一下。那药碗便在身子底下碎开。玻璃渣割破了泪鸢的双手,鲜血淋漓。终于,泪鸢再一次泪崩,只能一边照顾着昏迷中的风弈玄,一边咒骂着。“墨子黎,墨子黎,当年我嫁给你爹,生下了风弈玄,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姨娘!”
“现在你不仅打断你姨娘的双腿,还对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下狠手,弄到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告诉你,墨子黎,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声声控诉,越来越凄厉,越来越大声。声声控诉着她的不满和愤恨。“墨子黎!像你这种表里不如一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泪鸢骂了好一会儿,这最后一声,叫的最是大声,最是痛快。“是吗?”
墨子黎的声音幽幽在门外响起。屋子里的泪鸢顿时吓了一跳。她赶忙收起眼泪,整个人都往床榻边挪过去。只是她没有双腿,不能上那么高的床榻,只能趴在床底下。原本一双狠狠的眼,露出了极端恐惧的目光。之前的怒吼,也不过是她的发泄,真正等墨子黎来了,她便什么都不敢说了。隔着门板,墨子黎都能想象到屋子里那个女人害怕的样子。他早就习惯了这个女人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都不过是虚张声势,没有半点屁用。他这一来,她不就安静了?得意的墨子黎微微勾唇,脸上露出了森森的笑容。只是,他也有些厌烦这样吓唬个不停地日子。于是,他站在门口,轻轻抬起一手,那修长的食指触在厢房门口的大锁上,发出轻叩的“哒哒哒”声。“姨娘,你要清楚,若不是白华对你还有三分顾及,我是不会留你到现在的!以后若是再让你听见你鬼吼鬼叫的,我会干脆让你做一个哑巴,或者,让你的儿子彻底不醒,也省了我不少汤药费。”
墨子黎低沉的嗓音含着骇人的冷意。每一个字说出来都犀利得像是刀剑,每句都能扎在人的心头,刀刀见血。“不不,不不,别这样对我的儿子,他是无辜的!我闭嘴,我闭嘴!”
泪鸢求饶之余,想到了什么,泪水不争气的汹涌而出。她知道,她就是墨子黎最后的底牌。若是有一天,白华找来,他打不过的时候,就一定会把自己拿出来当做要挟。真是卑鄙之极!等墨子黎的身影不再印在房门外,她终于忍不住掩着唇,低低地哭泣了起来。那满是泪痕的苍老面容上,一双昏黄的眼睛充满了歉意。一边哭泣,还一边仰头低低地忏悔着。“帝千啊……帝千,都是我害了你!我当初听墨子黎的爹的蛊惑,将你心爱的女子给害了,现在你苦苦追妻,又要被我牵连,若不是我有这个儿子放心不下,我真想现在就去死啊……”泪鸢的哭泣声极低,却分外伤心。空落落的西厢房内,充斥满了这些悲戚的声音,更显得寂寥,寒冷。床榻中被墨子黎下毒以致昏迷不醒的风弈玄,每天都需要喝三碗汤药才能维持性命。也正是这三碗汤药,才是泪鸢不得不听命于墨子黎的原因。墨子黎走开了,没有多久,便来到了鲛龙一族的传送台前。启动中的传送台是竖立着的,时时刻刻都在发出令人炫目的光芒。只要人站在传送台前,伸手去触碰一下,就可以瞬间达到指定的地方。但是这个指定的地方,都是在放置传送台的时候通过传送阵法确定下来的。并不可以随便变更。如此玄妙,让任新月、上官涯歌、唐岚雅和白珏凌几个人在传送台前研究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