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以人类的手掌和任新月相击。这感觉虽然不如他还是蛇身时候的缠绕亲昵,却有着别样的高贵感觉。多年以后他问任新月,这感觉是什么,任新月告诉他,这是人人都会有的感觉,叫做尊重。眼下,龙花泽不知道做人的道理,只是一条简单的龙。他知道和主人定下这个约定后,就不能食言。所以他以性命保证,会和主人在老家相聚,保证不见不散。决定别离之后,任新月便去找墨子黎、南宫博一起离开游龙寨。没想到,一去就被好客的白龙族拉去一起唱歌,跳舞,喝酒,划拳。“来来来,我们的大恩人,我们敬你一杯!”
白龙族中的一个年轻男子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地来到了任新月的跟前敬酒。别说任新月不会喝,就是会喝,也懒得和这种人喝。她直接不留情面地将脸扭向一边,冷言道:“不会。”
那年轻男子被任新月如此奚落了一番,顿时觉得颜面无关。可是人家任新月是他们白龙族的救命恩人,又是有着无人可及的修为和仙力的高手,不论从情理还是实力,他都没有资本不满。于是,年轻男子只好悻悻然离去。只是,白龙族里并不是人人都是酒鬼,也并不是人人都那么无礼放肆。有些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也走到了任新月的跟前,冲着任新月就是一拜,真挚地感谢起来。“大恩人,今日要不是你,俺和俺家媳妇还得在那黑布隆冬的困龙潭里呆上一辈子,俺和俺的媳妇想好好敬你一杯!”
“……”任新月无语地看着那三脚酒鼎,晶莹剔透的液体在古铜色的酒杯中晃呀晃,仿佛那一池愁水,不咽下就不能甘心。罢了罢了!喝一杯又如何?她还没有真正喝醉过。想罢,任新月伸手,刚准备去接酒杯。没想到,在任新月身边的墨子黎在她之前,先一步将那酒杯接了过来。他那素雅的手,指节分明,轻捏着酒杯的底座,显得分外的优雅好看。再配合着此时夜空中皎洁的月光,简直美得如同一幅画,比酒还醉人,比歌曲还动人。任新月看得一时晃神,就这么由着墨子黎替她喝了这敬酒。只是,这不喝还好,一旦开了头,那就像是揭开了一个无底洞。旁边还有一些好客的白龙族族人,纷纷举着酒杯前来给任新月敬酒。起初,他们或许知道任新月不擅饮酒,也就没有过来。现在看见有人替她喝酒了,这不敬酒可就说不过去了。再说,这么一个丰神俊逸的男子替任新月喝酒,那关系不言而喻。至于是一厢情愿,还是两情相悦,只要喝多了,就看得出来了。白龙族的族人们好奇,好客,也好热闹。劝酒的说辞,一套接着一套。“来来来,喝了那杯,没道理不喝我这杯,要是你不喝一杯,就是不给我们面子啊……”“对啊,对啊,大恩人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恩人,他喝下去和您喝下去是一样的!”
“说得对,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感情铁,喝吐血!”
墨子黎挡在任新月的身前,也替她挡住了三十几盏酒杯。酒香飘散出来,差不多已经叫任新月有些醉了。何况这么多杯,还要全部喝下去?墨子黎他会不会真的喝吐血?正在任新月担忧的时候,墨子黎已经浅笑着,优雅着,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下去。任新月伸手想去扯墨子黎的衣袍,却发现这家伙执着起来,那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喂,子黎,你悠着点!”
“新月放心,我是南海琉璃宫的宫主,不说我的酒量是海量,那也是千杯不醉,这些还难不倒我。”
墨子黎回头,微笑着安慰任新月。不过此时他的眼神已经透出了些许迷离的色泽。仿佛是那掩盖在云层里的皎月,雾里看花看不清,迷蒙之中更显韵……任新月额上落下几滴冷,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之后的时间里,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墨子黎,深怕这家伙万一醉倒了,被白龙族的人抓去做上门女婿怎么办?同样在大喝特喝的南宫博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任新月非但没有管他,还巴不得他离自己远一点。实在是因为他太能碎碎念了。白龙族人说:“苍天有缘大家聚,谁不喝酒没情意!”
南宫博回:“千山万水总是情,少喝一点行不行?”
白龙族人说:“暮色苍茫看劲松,看你能喝多少盅?”
南宫博回:“酒逢知己千杯少,能喝多少是多少!”
“……”此时,白龙族的族人和南宫博已经是酒过三巡,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微微的红晕。看起来就像是被太阳烤了一遍,红彤彤的,有的人很可爱,有的人很可怕。然而,还有些人与众不同。譬如这墨子黎,他喝完三十多杯,还像是平常一样,继续温柔浅笑。任新月看得不可置信,将墨子黎桌子上自斟自饮的一杯酒抢了过来。“该不会你酒壶里的那杯是水吧?我尝尝!”
“新月,不要!”
墨子黎阻拦不及,任新月已经仰头,将那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咳咳咳……”酒水入喉,如辣椒水般呛,任新月一时没防备,顿时咳得面红耳赤。可是,再怎么咳,那酒水还是下了肚,除非吐,否则是没办法往外出了。“新月,你可有感觉哪里不适?”
墨子黎关心地看着任新月,眼底全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