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说谢谢。”
国师墨澈的双眼里,笑意温柔。接触到这样的目光,任新月只感觉自己的脸颊愈发的灼烫。似伤寒一般,心跳也愈来愈快。一时间更加不自然,只好将脸别过去,四下观察起这个幽深的隧道。“这隧道有刀斧凿开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工程如此浩大,底下必定有什么值得如此大费周章的东西。”
任新月笃定道。“你的意思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国师眼中露出惊讶和赞许的目光。深不见底的隧道,不论黑夜白昼都是一样黑漆漆的。只有点亮火折子才有微弱的光芒。借着光芒,两道身影在隧道中艰难地下降。除了时不时刮破衣服的声音,便是二人累到气喘吁吁的声音。又累又尴尬。大约已经下降了一天一夜,任新月又冷又饿。脑袋昏沉沉的,几欲晕倒。浑身上下再也使不上一丝力气。若不是白华一直托着她的腰,她早就直接坠了下去。“不行了,我已经精疲力尽,还不知道何时能触底,这里可能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
任新月绝望之间,扭头看了国师一眼,鬼使神差般地问:“与我陪葬,你可后悔?”
国师幽深的眼眸盯着任新月,略微沙哑的低沉嗓音,坚定地回答:“有我在,你不会死。”
此时此刻,任新月才发现,他说话时候,如一阵温柔暖风,拂面而来。他静默时,如一道沉默高墙,踏实严谨。死前能有他陪葬,或许并不冤枉。“嗡……”震颤的声音响起。一团水雾做的云忽然在脚下凝聚,将二人托举着缓缓下降。二人就似站在厚实的棉花上,手臂不再费力。“这……又是你的仙术?”
任新月惊讶过后,面露愠色,“一开始你怎么不用?”
国师双手始终保持着一个手决,闭目凝神。虽不用手脚并用地攀爬下降,却听见他喘息的声音更加急促了些。甚至面对自己的斥责,都没有多余的力气解释。“如此耗损仙力,白华,你别用了。”
任新月不知为何,竟第一次有心疼的感觉。国师没有找她的话做,依旧静静地操控着腾云让二人下降。任新月得空,就让小花在冥灵空间戒指里挑选了些补充体力,增补修为的药材拿出来。自己吃完,再亲自一点一点的喂食给白华吃。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任新月总能看见白华噙着笑意的嘴角。这样,又过去了一天一夜。腾云忽地一震,厚实的云团迅速变得稀薄。踩在上面,人已经开始往下陷。眼看着云团就要消散,人也要掉下去了。应该是白华仙力不足,支撑不住腾云了!任新月反应过来,当即伸手主动拽住了白华的腰。也顾不得二人衣衫褴褛,搂抱之间诸多肌肤之亲。只管使了最大的力气,将已经半昏迷状态的白华和自己一起固定在岩壁的藤蔓上。“啪!”
这节藤蔓极细,竟承受不住二人的重量,当场断开。二人迅速往下坠去。这时,白华竟然凭着本能,将身子一侧,让自己垫在了任新月的身子底下。落地时,任新月甚至听见了他身上骨头碎裂的声音。还好不是很高,不然他们二人别说只是摔断几根肋骨。就是摔成肉泥都不稀奇。“白华!你醒醒,你不要死!”
任新月忍着自己浑身的酸痛,拼命地拍着白华的脸颊。“咳咳……我没摔死,就是脸快疼死了。”
白华眉拧成一团,睁开眼来,满是无奈。任新月舒了一口气,揉了揉泛酸的眼眶,爽快地道:“这次算我欠你的,下次,我可以答应帮你一件事。”
国师笑着道好。隧道底,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岩洞,空旷无比。四周由五彩斑斓的岩石组成,晶莹璀璨。地面上随处可见拳头大的宝石。要是都挖出去,绝对富可敌国。莫非,这批宝石就是挖隧道人的意图?任新月直觉发现,这里并不是封闭的岩洞,隐约有气流缓缓而动。应该还有别的出口才是。任新月首先小心翼翼地将白华扶到一旁,随手扯下自己衣裙下摆的碎步,给白华将伤了右腿骨固定。随后在开始仔细检查岩洞的没一个角落。可惜,一无所获。“族母让我进来,就是让我送死的?”
任新月拧着眉,寒着脸。“沉溪云并不是想让你来送死,她只是希望你揭开三十年前,任家的一个秘闻。”
白华稍稍缓过疼,不知从哪里拄了根拐杖,慢慢走到任新月的跟前。“你是说……”任新月弯新月的眉一挑。她也听娘亲说过任府的秘闻。据说三十年前,合颜国先帝驾崩。太子之位悬空,各个皇储势力你争我夺。最后兵力旗鼓相当,就差雄厚的财富支援。任家当时还是一个中等势力的家族,最擅长挖宝寻矿。于是发动了整个家族中的挖宝能手,共三百七十人,四处找寻。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们任家发现了一处矿场丰富的宝矿。不仅助郑王登基为帝,还因此建功立业,一举成为三大家族之首。人心不足蛇吞象,成为三大家族之首并不能让任家家主满足。于是他们加深宝矿的开采,直到矿难发生。三百七十人无一生还。这一来,不仅断了任家的财路,还让整个家族人才凋零。当时任家家主是任杨鸿,任家族母是沉溪云。族母感觉罪虐深重,至此在矿难处设立了佛堂,日夜诵经念佛超度亡灵。任杨鸿则对此事三缄其口,致力于挖掘其他矿场。直到他的儿子任尹剑接任了家主之位,才开始朝着仕途发展。“有传闻,那三百七十人并不是因为矿难而死,而是因为发现了灵脉!任杨鸿为保护灵脉的线索,故意将那三百七十人骗至矿下,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