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有所觉察的项若男,扭头见到楚凌,似老鼠撞见猫一般,玉颊生出红晕,脑袋低垂下来,玉手环于身前,不敢去看楚凌。 清风徐来,一缕秀发随风飘动。 真美。 楚凌有些唏嘘,按着他的眼光来看,项若男的长相,不是一看就特别惊艳的那种,但却属很耐看的类型。 是个美人胚子。 “累了,可以歇歇。”看出项若男的拘谨,楚凌笑着走上前,“不必让自己紧绷着,就像在家一样。”
“嗯~” 项若男低声道。 想起在忘忧湖外围时,初遇时,表现出洒脱且精明的模样,与时下判若两人,楚凌心底生出感慨。 若男,单是取的这一名字,就知她背负多少,何况双亲亡故,尚有一弟弟,即便能生活在舅舅家,没有遇到苛待或别的,但终究不是自己的家。 帮着分忧,必须懂事,就是项若男要学会的。 “去歇歇吧,买的那些糕点,可以吃些。”
楚凌收敛心神,看向项若男说道:“放坏了就可惜了,别给我省银子,吃不穷。”
“好。”
项若男生出一股暖流。 自己长这么大,还没人这么关心她。 “你赔得起吗!!!”
一道怒斥声响起,让楚凌皱眉看去,依稀间听到项彦年的声音,项若男脸色微变,显然也听到了。 “你别去。”
楚凌伸手示意,“我去看看。”
“公子~” 项若男有些紧张。 当初决定开酒馆时,楚凌就想到在开店期间,会发生些冲突或问题,遇到了就要设法解决。 酒罢去内。 项彦年紧攥着木盘,脸上流露出慌张,被赶来的君寒霖护在身后,眼前,明显喝醉的青年,神情愤怒的骂着。 “你是干什么吃的?”
青年摇晃着身躯,指着君寒霖怒骂:“本少爷这身衣衫,乃是在雅轩阁定制的,刚穿没几天,就被这厮用酒泼脏了,打他,那是瞧得起他!”
“有事就说事,谁允许你动手的。”
君寒霖浑然不惧,迎着青年的怒视,冷冷道。 “哟,谁的裤腰带松了,把你给放出来了。”
一旁站着的人,见君寒霖这般,面露嗤笑道:“你个跑堂伙计敢这样说话,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谁,我没兴趣。”
君寒霖看了眼那人,平静道。 聚在酒罢去的众多酒客,见到眼前这一幕议论纷纷,不少人探着脑袋,眉宇间流露出兴奋的神色。 “这不是东市的大丝绸商,张百川的那个独子?”
“是,适才我就瞧着眼熟,这张百川来头可不小啊。”
“啧啧,这下有好戏看了。”
“不过刚才我瞧见,是他张才发碰到那跑堂伙计……” 在众多议论声下,楚凌来到前店。 瞧见刘俊在铺门外,维持着外面人群秩序,见不少酒客都站起身,楚凌转身朝项彦年他们走去。 “直娘贼的!真是给你脸了,给本少爷打!出了事本少爷……” “住手!!!”
觉得脸面受到轻视的张才发,愤怒的对几名同伴喝道,长这么大,他还从没有被人这样顶撞过。 可恰恰在这时,一道呵斥声打断了张才发。 “这人是谁啊?”
“这不是楚凌吗?!”
“是楚凌!”
“楚诗仙!!”
在道道注视和议论声下,楚凌神情自若的走来,昭颜院定楚凌是初选头魁后,诗仙之名于上都不胫而走。 对于诗仙这一称谓,楚凌知晓后并不在意。 “公子。”
项彦年像是做错的孩子,紧张的看向楚凌,眼眶微红,想出言解释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讲不出。 “没事。”
楚凌出言安抚,伸手轻拍项彦年的肩膀,眼睛却定在项彦年的右脸,依稀可见的巴掌印,让楚凌双眼微眯。 “他打你了?”
楚凌开口询问。 “没…没事。”
项彦年努力克制着,低下脑袋想避开楚凌的眼神。 “是我打的。”
张才发不像先前那样暴怒,却微扬下巴道:“既然楚诗仙来了,我也就不追究了,鄙人张才发,是否能与楚诗仙喝杯酒。”
说着,张才发露出笑容。 彼时在酒罢去内,围观的这些酒客静静看着。 “你也配?”
楚凌将项彦年揽在怀里,看向张才发平静道。 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人都听到。 张才发脸上笑意凝住。 “他泼脏了你的衣衫是吧?多少银子?”
楚凌继续道:“君寒霖,去柜上拿银子来。”
“是。”
君寒霖应道。 “公子,不是我泼脏的。”
项彦年抬起脑袋,向楚凌解释道。 “没事。”
楚凌轻拍项彦年肩膀,温声道:“交给我来处理。”
项彦年低下脑袋。 “既然楚诗仙要赔,那就给一百两吧。”
张才发幽幽道,尽管他这身衣衫,是花二十两银子买的。
“可以。”楚凌面不改色道。 但是项彦年的情绪,却变得激动起来。 项彦年的泪流下,看向张才发说道:“我根本就没泼你,是你喝醉了……” 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 “放屁!!”
见项彦年竟敢顶撞,张才发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被本少爷诬陷?”
“你又算什么东西?”
感受到项彦年的委屈,楚凌皱眉道:“我酒罢去的人,不是谁想骂,就能骂的!”
“说得好!”
有看不下去的人,此刻高喊道:“楚诗仙,适才我都瞧见了,不是这位小兄弟泼的,是他张才发没有站稳,撞到了那位小兄弟。”
“没错。”
又有人紧随其后道:“我也瞧见了,这厮就是故意找茬。”
见有人为自己作证,项彦年咬着嘴唇,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张才发见到此幕,环顾左右,瞪眼和那些人争吵起来,但却也迎来更多反击。 “诸位先安静下。”
见场面越来越乱,楚凌接过君寒霖递来的银子,出言安抚,那些打抱不平的酒客,渐渐都安静下来。 “真相到底怎样,我不想多问。”
楚凌拿着银子,看向羞怒的张才发,“银子,我有的是,但你必须向他道歉,否则这银子你拿不了。”
“楚诗仙,你可真会说笑。”
张才发嗤笑两声,指向项彦年道:“我凭什么向他道歉?”
“就凭你刚才打他。”
楚凌淡漠道。 “那又如何?”
张才发浑不在意道:“打他,是我瞧得起他,让我向他道歉,不可能!”
“行吧。”
楚凌笑了笑,看向项彦年,“拿好银子。”
项彦年下意识接过。 一百两银子,很沉。 “诸位,适才你们也都看到了。”
楚凌环顾左右,神情自若道:“楚某是想好好解决问题的,但是他却不愿解决,既然是这样,那楚某就只能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了。”
说着,楚凌眼神凌厉,抬手便向张才发扇去。 啪! 巴掌声骤然响起,神情倨傲的张才发,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黑,跟着竟摔倒在地上。 这!!! 见到此幕的众多酒客,不少都倒吸凉气,震惊的看向晕倒在地的张才发。 “抬着他滚。”
迎着无数道注视,楚凌眼神冷厉,看向那几位同伴,“他想要银子,让他明天再来酒罢去,打人的事算了了。”
说着,楚凌扶着项彦年的肩膀,转身朝柜台走去。 君寒霖瞥了眼昏死过去的张才发,笑着摇摇头。 “公子,我刚才真没有泼他。”
项彦年抬起脑袋,边走边说道:“是他自己没有站稳,撞到……”
“我知道。”楚凌微微一笑道:“我相信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把眼泪收起来,去找你阿姐吧。”
说着,楚凌看向一处,就见项若男红着眼眶,朝项彦年快步走去。 “阿姐~” 项彦年见状,忙朝项若男跑去,没跑几步,想到手里还拿着银子,转身朝楚凌跑来,“公子,银子给您。”
将银子还给楚凌,项彦年就朝自家阿姐跑去。 “真是没有想到啊,楚诗仙不仅能作的一手好诗词,还有这等神力啊。”
“是啊,那张才发比楚诗仙要胖不少,一巴掌竟被扇昏过去。”
“啧啧,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酒罢去内的众多酒客,此刻都回过神来,瞧见张才发被抬着出去,一个个都热议起来。 “诸位先安静一下。”
拿着银子的楚凌,此刻开口道:“适才影响到诸位喝酒了,楚某代表酒罢去,每桌特赠酒一壶,在外等候的也有!”
说着,向这些酒客抬手一礼,楚凌转身朝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