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也送到了,我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可以回去了吧?”
和洛风宁多待一刻,她都觉得万分羞辱。什么时候,轮到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洛风宁,我一定会回去的,到时候,一定要把你踩在脚下!她的眼底流转过阴毒的目光,在看到夜离魈的时候,又换上了淡淡的微笑。“夜皇子,多谢你来看我。”
明知道是自作多情,可她还是要这么说,但凡可以刺丨激一下洛风宁都是好的。夜离魈微微颔首,礼貌一笑,往后退了几步。那种疏离,让洛成云更加不甘,他必须是属于自己的,洛风宁的她都要得到,如果得不到,那就去粉碎!“洛成云,我说过,那次你杀我没有成功,就没有机会了!”
声音不大,但洛成云所在的距离,听得一清二楚。不等她说话,洛风宁的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姐姐,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在这里要多多保重。”
她优雅的转身,嘴角扬起一抹欣然的笑。洛成云,这只是开始,这么多年你对我的虐丨待,我会一一还给你。目送洛风宁离开,洛成云紧紧的握着拳头,气得瑟瑟发抖。夜离魈忽然回眸,看了她一眼,嘴角淡淡的笑容一下就平复了她的内心。可是距离太远,她没有看到他如玄冰一般的双眼。马车上,洛风宁靠着夜离魈的肩,半眯着眼,一言不发。“你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车走了一半,夜离魈忍不住问,这不像是她的作风。她往他怀里钻了钻,好像是在找一个更加温暖一点的地方。“不急于一时。”
洛风宁抬起头,凑到夜离魈面前,坏坏的笑。“我怕你舍不得。”
声音婉转,带了几分媚意。夜离魈的心扑通扑通的加速,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偏偏学这媚样。谁舍不得,舍不得的明明是面前这只小狐狸。心口血脉膨丨胀,面上还是冷若冰霜。他伸手捏住了洛风宁的下巴,将她推远了些,眯起狭长的眼眸。“我若真舍不得,你会手下留情?”
她的笑容在脸上僵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妩媚。“如果是她去和亲,我想你的母后不会不答应吧。”
面对夜离魈的挑衅,洛风宁毫不客气的回敬。一句话刺进了夜离魈的心,原来她心里一直都很清楚,那她靠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洛风宁,有时候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怒意起,他欲拽她,她已经转过身撩起车窗,让清冷的风钻了进来。不知为何,看着她的背影,有几分伤感。他的心头一顿,微微起身,想将她搂进怀里。“你来这里目的,不只是为了缥缈峰的黑云吧?”
洛风宁的声音很轻,但他听的一清二楚。手顿在半空,他颓然的回到原位。那个雪夜,他是追着霁月的气息才到了冥月皇宫,看到果断杀伐的她。一片雪白,带着无情的冰冷,她一个瘦削的姑娘,可以爆发出那样的惊人力量。这不禁勾起了他的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经历可以把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变得那么可怕。可他一接近她,发现自己错了。她心怀仇恨,可却从未被仇恨蒙蔽双眼,她一步一步在为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可又兼顾天下苍生。这样的她,让他痴迷,让他一步步沦陷,无法自拔。“暗界异动,不容小视。”
他轻描淡写一句,心中却万分煎熬,难道她知道霁月的下落以及他的目的?它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十二年前,之后就渺无踪迹。如果,他知道霁月就在她体内,如果霁月已经不复存在,如果……马车的门被扣响,车外传来侍卫的声音。“二位殿下,已经到了。”
思绪被打断,洛风宁起身,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走吧。”
她嫣然一笑,仿佛刚才的阴霾不过是夜离魈的错觉。可随着她下车的那刻,他有一种感觉,他和她之间似乎生出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见他迟疑,洛风宁回头,笑得温柔。“怎么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下车送洛风宁回去。这一夜,两人均无眠,一直到天明。一早,洛风宁换上了灰色的男装,到了天机阁后面的一大片灵果园。这个院子紧挨着桃李园,远远的还可以看到灵树的五彩的树冠。果园的中央,大祭司静静的站在那里,闭着眼睛,感受着清晨的美好。洛风宁朝他走了过去,毕恭毕敬的行礼。“师父!”
大祭司慢慢睁开眼睛,慈爱的笑。“来了啊,以后你就在这里练习吐纳。”
话音未落,大祭司发袍一挥,脚下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修炼场。“你与他人不同,你需五灵一起修炼,才能突破目前的屏障。”
大祭司背过身,看着刚升起的太阳,头发和胡须都被染成了金色。“你的噬魂散已解,好好筑基,才能修的上乘的灵力。”
“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洛风宁大吃一惊,既然知道,为何他不出手相助。大祭司捋了捋自己的大长胡须,眼中流光回转。十二年前,落月谷的结界被破,暗界的魔兽玄魂兽突破冥界的防守一举冲到了人间。一时之间,生灵涂炭,昊帝和当时的皇后带着天机阁众弟子与其决战。为了将他牵制,先皇后以鲜血为引,催动了霁月的力量,与众人将其封印在神坛之下。她还用自己的毕生功力,将凤羽族的一缕凤魂化作金莲镇丨压在神坛之上,这才阻止了一场滔天大祸。难道,父皇的变成今天这样,也是因为封印玄魂兽吗?而自己的母亲,她不敢猜测下去。如此功劳,却落得被赐死的结局,不免令人悲凉。“那,和噬魂散有什么关系?”
洛风宁有些不解,抬头,从大祭司的眼中看到了几分痛苦,这不像是他该有的情感。“当年,先皇后散尽功力,本命不久矣,可她发现自己有了你。原本以为终于有了一丝希望,可不知怎么的,有人给她下了噬魂散。她已经油尽灯枯,再也经不起打击了。”
大祭司的声音有些哽咽。“那我,那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按照他的说法,母亲根本不能熬过十个月,自己也不能顺利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