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连连点头,赶紧将那半颗药丸给吞了下去。药丸吞下去后,没过多久,她当真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了不少。胸口的那股闷痛感,才消散了不少。所以,她与沈眉早就商量好了,一旦周弧这里,发现了什么端倪,有隐隐指向老夫人的趋势,老夫人就率先坦白认罪。一旦她咬死,将这个罪名揽在自己的身上。无论是太子还是沈黛,也都无话可说了。老夫人敛回思绪,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她颤巍巍的走到顾宸渊与长公主的面前。而后,她屈膝缓缓的跪在了地上。长公主一惊:“沈老夫人,你这是……”老夫人缓缓的闭上眼睛,满脸都是羞愧。“太子殿下,长公主……这件案子,不必再继续查了。其实纵火之人,不是旁人,而是臣妇。”
她此话一出,屋内一片哗然。沈黛微微挑眉,目光淡然的扫了眼老夫人。顾宸渊也觉得很是意外。周弧都没开始继续审讯呢,结果这沈老夫人居然自己就招了?这也太顺利了!所有人都没想到,老夫人会突然招认,主动坦白了自己的罪行。长公主惊诧无比的看着老夫人:“沈老夫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老夫人低头,额头紧紧的贴着地板,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臣妇哪敢在长公主面前开玩笑?臣妇刚才所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的。”
“是臣妇吩咐那几个奴仆,让他们偷偷的购买了火油,让他们烧死沈黛这个死丫头。这个丫头,对我这个祖母实在太不敬,本来我是不想和她一个小辈计较,以免失了身份。”
“可谁知,她故意羞辱算计我,导致长公主看到了我只针对她的画面。我非常敬重长公主,一心想要和您交好……谁知,就是因为沈黛,长公主您生了我的气,责怪我苛待庶女……”“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不敢怪责长公主误会了我,我只得将怒气,全都发泄在沈黛身上。从来没人敢忤逆我,所以我这才想着,要给沈黛一个教训。我没想到,这场火会那么大,差点伤及了沈黛的性命。”
“长公主还请你明鉴啊,我真的只想给她一个教训,我没想要将她给烧死的。沈黛再如何对我无礼,她到底还是我儿子的女儿,我的亲孙女,哪有做祖母的,一心要置自己孙女死的?”
沈眉的眼睛泛红,哽咽了声音,适时的接了句。“哎,祖母,你即使再气三妹,也不该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教训三妹啊。都说水火无情,一个控制不好,就能要了性命的。”
老夫人顿时老泪纵横,她满脸都是羞愧的抬头,看向沈黛。“是,这一切全都是我的不该,是我太心胸狭隘,太过斤斤计较,才想到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对付三丫头。这次,我差点酿成大祸,还好三丫头命大,没有出事,否则我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三丫头,你心里若是对祖母有恨,你尽管打我骂我,我绝对不还手,只要你能消气,无论让我做什么,我全都听你的。”
沈黛早就料到,沈眉与老夫人会想出这一招。本来,她是想看狗咬狗的戏码,也不知道沈眉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老夫人这样言听计从,心甘情愿的承担下了所有的罪名?沈眉这个人的手段,当真是不得了啊。她似乎,有些轻敌了?沈黛不由得勾唇,轻声一笑。“老夫人,其实我觉得,你还是挺可怜的。傻傻的被人利用,被人卖了,还一直都在替人数钱呢。”
“这场火灾,真的只是你一人筹划的?你不是向来和二姐关系亲密吗?这样大的事情,二姐真的不知情吗?”
沈眉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看向沈黛:“三妹,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所以你才想着要迁怒于我。我可以发誓,纵火一事,与我无关,倘若我有半句谎言,那就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
沈黛嗤笑一声:“二姐这毒誓发的,还真是随口就来啊。你如此的不敬神明,当心真的会被雷劈的。”
沈眉眸光深邃似海,她抿了抿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又没参与纵火,又怎么会害怕,誓言应验,被雷劈呢?”
她全然有恃无恐。反正有老太婆顶在了她的前面,所有的证据也全都指向她。即使沈黛太子他们怀疑,这背后是她在操纵,那又如何呢?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无法让老夫人改口,供出她是这一切的主谋,他们就无法治她的罪。治罪,是要讲求证据的。无凭无据,光是怀疑,这场风波无论如何都波及不到她的身上。沈眉看清楚了现在的局势。沈黛与顾宸渊自然也明白。顾宸渊紧紧的攥着拳头,他有一些不甘心,招了周弧近前,他低声询问。“周大人,这件案子,还能继续侦查吗?”
周弧缓缓的摇头,他压低声音解释:“本来,下官所查到的一切证据,都是指向沈老夫人的。这一切,似乎和其他人,真的没有半分关系。现在沈老夫人,又主动招认了承担了一切。”
“这件案子,差不多可以结束,可以结案了。即使殿下让下官继续查,估计也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了。下官猜测,这件纵火案,恐怕是沈老夫人与沈眉是合谋的。沈老夫人是主谋,沈眉只是从谋,她一切的行事,对外宣称,都是奉了老夫人的命。”
“所以,下官在侦查的时候,只查到出自老夫人之手,这些事情,与沈眉却没半分关系。”
顾宸渊不由得冷笑一声:“孤真是低估了沈眉,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个脑子,筹谋了这一切。”
周弧暗暗猜测:“或许,这背后还有其他的力量助她。她一个人,不可能将线索处理的那么干净。”
顾宸渊神色的一凛,他看向周弧:“是谁?”
“如果下官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静王……顾宸铭。”
周弧并没有遮掩,极为肯定的回了句。顾宸渊的脸色,陡然下沉。他就说,仅凭沈眉一人,不可能将事情做的那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