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城外500里的篱园。
整齐排列着一群低矮却很精致的房屋,房屋前有着宽敞而美丽的花园,花园前是狩猎场。阳光正明媚,花园内百花争艳,行宫特有的精致感与记忆中的北方蛮族气质格格不入! 突然,一个身形健壮的汉子骑着一匹黝黑的骏马飞奔而入。 汉子勒住骏马,停在花园前,马儿发出一阵刺耳的嘶鸣声。 年轻的汉子跳下马,直奔行宫大门。 进门后,他沿着花园一路小跑,向前快步奔去。 急促的脚步声惊动了一个老妇,老妇匆匆跑出门口,看了一眼汉子,随后朝他招了一下手,引导着他向一个精致的房间走去。 来到门外,老妇先进去请示一番得到允许后,汉子这才进了屋。 进了屋,映入眼帘的便是长长的走廊。 长廊尽头处是一扇精致的拱门,门里是一座内花园。 两人快步向拱门走去。 长廊边上的房间中,好几个漂亮的姑娘好奇地在各自的房门口探出头来,打趣道:“好俊俏的小伙子啊,看这身板可真让人……呵~~” 年轻汉子第一次看到这么这么多的美丽姑娘,仿佛着了魔道,走不动道了! 老妇看到这个情形,愤然迈着大步赶过了汉子,怒气冲冲地向渡边大喝:“铁朵!”铁朵刚缓过神来,又听见后面传来姑娘们的窃窃私议和笑声。 他回头一望,脸不禁红成了猴屁股,鼻血花啦啦留了下来。 拱门内传来了一道清晰的女声,“铁朵,这么急匆匆的赶来,是大王那边有消息了吗?”
姑娘们听到声音,纷纷关上了窗,不再发出一点声响。 铁朵这才终于缓了过来,他以低沉而又坚定的声调对女老板说说:“请转告公子,小公子他在万方寨以身殉国了,大汗现在正在追击敌军!”
老板娘惊得目瞪口呆,道:“其实公子在里面等你很久了,跟我来吧!”
在老板娘的带领下,铁朵进入了内花园。 老板娘先进花园报告,很快又出现在门口,并请铁朵进门。 铁朵刚进内花园,眼睛就转不动了,他一介武夫,哪儿见过如此精致的内花园,此时赵江南正在听戏曲。 铁朵走近的时候,身穿便服的赵江南已站起身来,手中还无意识地端着茶碗,和蔼可亲的面色下藏着严肃沉重。 铁朵向他深深一鞠躬。 赵江南轻声问道:“你说我小弟已经壮烈殉国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铁朵答道:“回公子的话,我一接到消息就赶回来,距离今天已经过去快三天了。”
赵江南听呆了,一时还来不及开口询问大汗怎么样,而铁朵从他的表情中已猜出他心中最关心的事情了。 于是铁朵继续说道:‘大汗安然无恙!公子。我来之前还远远的看见大汗了,他身子骨硬抗着呢。”
赵江南听到消息不禁松了一头,关切地追问道:“我军损失怎么样?”
铁朵回答道:“大汗带去的部队很轻微,小公子损失比较大,不过没有伤及我军筋骨。”
赵江南似乎松了一口气,但神情仍十分严肃。 稍稍迟疑后,他又问道:“铁朵,你知道具体点的情况吗?梁人用的是什么方法?我军这一次精锐尽出,之前都是望风而逃,这一次是怎么了?”
铁朵本就只是个武夫,哪知道军中的道道,于是他诚言道:“公子,运筹帷幄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懂,我只是听大家都说,敌人名叫梁雨舟,是梁王的宗亲,他们都说此人用兵诡谲如魔,简直是所有人的噩梦!”
“好耳熟的名字!等等,他是不是老镇南王梁度的儿子?不可能!我知道的,他最喜欢烟柳之地了,论寻花问柳,他称第二,世上无人敢称第一!所以,绝对不是此人!”
赵江南双手握成一拳,轻声而又恨恨地说道:“我早晚会让他给我小弟陪葬!……” 铁朵坐立难安,想了很久,他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公子,还有一事,可是……” 赵江南示意他先放松,再慢慢地引导道:“铁朵,还有什么事,不要急,你慢慢说。”
铁朵鼓起胆子道:“我来的路上好像在平阳周围看到了梁军的身影!公子,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赵江南听后微露怒容,盯住铁朵,“平阳?梁军动作有这么快?”
“要不要通知平阳守军?毕竟……” 赵江南赶紧打断道:“不用!梁军速度不可能如此之快,况且平阳是我军军事重镇,即使他们来了也只能大败而归!这次我也算认清自己了,父汗他们说得没错,马背上的事,我一点也懂不了,还是寻花问柳来得舒服!听说西域那边来了好多美女,我们马上启程,一饱眼福啊!”
…… 云中,匈奴北大营。 赵成作为赵九渊钦点的平阳守将,却很早就来到了云中。 军营内,众将正激烈地讨论着军机。 “我坚持认为,太原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目标……可是,太原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我们的敌人还在动别的脑筋,而我们现在还搞不清楚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有人反驳道:“我想我们大家都懂的,任何时候我们需要的都是事实,而不是猜测!”
北大营主将是赵成的必将,他听到漫天的争吵,暴躁起来:“那么你们究竟知道些什么?”
“平阳方向好像有大量梁军活动的迹象。”
赵成失望道:“就这些?那不过是梁军的声东击西之计罢了!我军若是增援平阳,他们真正的主力恐怕就会趁虚而入,拿下云中,云中乃是我国之屯粮重地,万万不能有一丝的微笑。”
“可我觉得……事情好像不大妙。”
赵成静静地盯着马笛,这是自己的爱将第一次和自己意见相左,马笛在军事上很有天赋,因此赵成很想听一听自己这位爱将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于是问道:“马将军,此话怎讲?”
马笛脸上现出了担忧的神色,把一份清单交给了他,然后忧心道:“成叔,这是我派往平阳打探消息的所有伺候名单,到一个都没回来!”
赵成看着手中的清单,足足一百多人:“都是什么时候派出去的?”
“自打你说要赶来云中,我就开始派出刺侯打探消息了!”
赵成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半晌答不出来。 马笛转身问他的副将拉米:“平阳方向有新的消息吗?”
拉米回道:“刺侯还是没回来,但是去那边的商人说,平阳附近确实有梁军在活动!好像要对平阳下手!”
赵成依旧没有下定决心,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梁军真正目的必然在云中! 大家一上午的决策争议宣告无疾而终。 这时,一位神秘男子突然赶到赵成住处,在看清楚到男子的脸后,赵成脸上表现出发自内心的欣喜:“什么时候到的?我真是高兴坏了!”
“昨天晚上。”
“为什么不事先写信告诉我?”
“父亲,我也是受人所托啊!赵江南让我转告你,已确信无疑,梁军准备攻平阳,暂没有发现有向云中移动的迹象!太原已被围,但敌军目的在于围点打援,莫要中计!”
赵成喜道:“好啊!我终于能够放手一搏了。”
赵成抓着男子的肩头,把他从头看到脚看了一遍又一遍,笑道:“小家伙,你看来真不错啊,真不错啊!”
“你也不错啊,父亲!”
“你终于不再是那个胖得骑不动马的孩子了!”
“爸,那都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快别提了。我不理解,堂哥他明明啥都知道,当外人面的时候对我们家却那么冷漠,他还让我不要和他走得太近,这为什么?”
赵成笑道:“军儿啊,你现在还太年轻,等你到了爹这个年级,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帝王心术,什么叫迫不得已,听他的,他可比你爹优秀多了,爹懂这些的时候,都快四十了!”
赵军听话地点点头。 赵成开心问道:“军儿,我们好久没见了,能找个地方谈谈吗?”
赵军喜笑颜开,一口答应下来。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处狭窄的酒馆,不太干净,顾客多是当地人。 赵成同他儿子一起进入酒馆,老板热情地欢迎他们,一个的侍者把他们引至一张桌子旁。 久别重逢,赵成很是开心,他说道:“军儿,今天是你游学归来的好日子……来一杯马奶酒吧!”
女侍者端来了酒,两人碰杯饮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成突然开口问道:“军儿,你去游学这三年都到过哪些地方啊?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姑娘啊,有的话,讲给你爸听听,我亲自找来媒婆去她们部落说媒,成全你这好事!”
听到喜欢的姑娘,赵军犹豫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爸,我爱上了一个洛阳的姑娘,我………” 赵军抬头瞄了眼自己的老爸,索性好汉当到底,说道:“我要跟她结婚。”
赵成盯着儿子,一下子答不上话来。 赵军的眼神变得坚定:“爸,我,我想……我要你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