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待人离开之后,金运骋和徐子麟闲聊了几句之后,便也离开了院子。
几人吃过晚饭,便也纷纷歇息下了。 只是卫玉清却趁着夜色,出发鬼市了。 一直走到鬼市的地界之后,路边这才终于渐渐的有了人影。 “几位,此处便是鬼市吗?”蒙上脸的卫玉清拉住身旁的一个男子问着。 那男子转头看向了卫玉清,脸上似乎有着一些疑惑。 “你既然都走到这里了,竟然还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鬼市?”
卫玉清没说话,她只是微微低下了头。 “前方便是鬼市了,不过你一介弱女子,还是不要踏足进去吧,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男子好心对卫玉清说着。 可卫玉清只是轻声道谢,随后便继续朝着鬼市深处走去。 “好好的一个女子,怎就这般想不开呢?”
男子在卫玉清的背后,看着卫玉清那般坚定的往里走,这才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说着。 只不过他的话,卫玉清自然是听不到了。 卫玉清用黑布蒙着脸,旁人倒也都看不出她长什么样子。 只是这鬼市之中的女子非常少,卫玉清路过之处,自然是许多人侧目看过来。 同时他们嘴里还都在讨论着卫玉清的身份。 “这女子竟然敢入鬼市,定不是一般人!”
“下次若是还能见到她,那么她便一定是这鬼市中谁家的人,自然是我们不能惹的存在了!”
“这话说的倒也不对,若是她只是一介弱女子,家中出了什么事情,这才来闲逛的呢?”
周围的人身旁不多,他们的话都落入了卫玉清的耳中。 卫玉清什么神情都没有,她只顾赶路。 随着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旁边摆地摊的人也越来越多。 只是这鬼市和外边的店铺都不同,因为此处无人叫卖。 所有地摊老板也都带着面具,脚边放着一盏忽明忽暗的小蜡烛,大部分人手中也都拿着一根蜡烛,为的就是照明眼前的货物。 不多时,卫玉清便在一处铺子前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字样,深吸一口气,这才走了进去。 “你们管事的是哪位?”
卫玉清进门之后,左右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人,这才开口问着。 虽然卫玉清的声音不算太大,可在这空荡无人的地方,声音也不算小了。 “姑娘这么晚了,来到这种地方,家里人不会担忧吗?”
不多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随后,卫玉清便看到前方的货架后走出来了一名老者。 卫玉清盯着面前的老者许久之后,这才缓缓开口。 “老先生,我叫卫玉清,既然能够来到这里,就说明我也是知晓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的,所以你们就不要跟我装傻了。”
卫玉清说着,那老者却直接轻笑了一声。 他一边笑着,一边坐在了一旁的躺椅上。 “你既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又何故要来呢,如今我们都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也不是不知道,看你身上的衣服和首饰,平日里的生活应当也算是不错的吧,为何要再次来到这里。”
老者躺在躺椅上,闭上了双眼,手中还拿着扇子给自己轻轻的扇风。 “当年那么大的仇恨,我自然是不敢忘却的,如今的王朝越是繁盛,我心中便越是难过,若不是那反贼朱棣谋反,我家里的那么多亲人也不会死掉了。”
卫玉清说着,眼中染上了一抹仇恨。 不错,卫玉清便是当年的靖难遗孤! 而当年虽然朱棣派遣了很多人剿灭,可终究还是有一批人存留了下来,并且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复仇的事情。 当今卫玉清站的铺子,便是所有靖难遗孤的落脚点! 同时,这里也算是他们最后的家了。 先前,卫玉清有哥哥照顾,她便也不多想这件事情,如今她的哥哥就因为着一场意外离开她,卫玉清这心中的怨恨是再也积攒不住了!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卫玉清。 许久之后,他才再次开口。 “你知道我们这么多人每天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你就宁愿来到这里,与我们为伍?”
卫玉清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你们每天都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但我到现在的身份都非常隐蔽,从未有人发觉过我是靖难遗孤,所以我加入进来,不会让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暴露的!”
卫玉清十分坚定的声音落入老者的耳中。 老者这才叹了一口气。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像卫玉清这样打定了主意要加入进来,成为所谓的反贼,这样的人他也见得多了。 而除了这些人,自然也会有一些人,呆的久了,便想要离开,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这么些人老者全部都见过很多很多,所以面对卫玉清,就算他心中有着一些惋惜,却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先前好像从未见到过你,应当是近些日子刚到京城的吧。”
老者上下打量一番卫玉清之后,这才开口问着。 卫玉清点了点头。 “不知你有没有听闻,最近来了一个蓬莱县的县令,并且他备受当今陛下,朱棣的赏识,在朝臣百官之中,朱棣最看重的,便是这蓬莱县令徐子麟。”
老者微微点头。 “略有耳闻,听说这人是个很不错的人,把蓬莱县治理的非常好,若是日后有机会,老夫倒也十分想见一见这个人。”
卫玉清犹豫片刻,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不错,他确实把蓬莱县治理的特别好,先前我便在蓬莱县呆着,一直在徐子麟要进京城之后,我这才想方设法跟了上来。”
“不过那蓬莱县,倡导男女平等,甚至路上你见到的女子,都是十分自由的样子,她们也从来不会想要变成谁的附属品,也从来不是生儿育女的工具。”
大致的给老者形容了一番蓬莱县之后,老者眼中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只是,卫玉清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挂满了愁容。